疤臉漢子還算鎮定,但那個叫趙慈的青年卻難以控制的臉露驚容,叫王轍、韓豹他們確認此前的猜測無誤。
「朱讓派了誰過來,是不是雲和公主無意跟那人打過照面,被認了出來,以致你們陣腳大亂?」王轍步步進逼的追問道。
他專司文事,話術極強,以及察言觀色,都要強過韓豹、霍厲,審訊、探詢之事自然是他來負責。
聽王轍說到這裡,疤臉漢子知道他再閉口不言,也沒有什麼意義,說道:「我是大梁承天司參軍都虞侯沈鵬,你們既然是黔陽侯的人,應該知道我帝極寵愛雲和公主,你們要是急於趕往棠邑通風報信,嫌我們二人是累贅,盡可殺之埋於秘室,但請善待雲和公主,到時候我帝必會以重金贖之……」
沈鵬不知道眼前這些人在棠邑軍中到底是什麼身份,但他知道能深入千里敵境刺探情報的都不會是善茬。
而且大家都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稍有不慎都會身死命喪,沈鵬相信他們有必要的話——這些人必然要急著潛回棠邑通風報信,情勢就顯得極為必要——以及已經得到他們想要的情報,都會毫無猶豫的將累贅處理掉;換作他也是如此。
他現在不奢望自己與趙慈能保住命,只希望雲和公主能逃過一劫,心想只要這些人想辦法將雲和公主帶去棠邑,相信黔陽侯還不至於會為難一個女子,大不了陛下象徵性的付些贖金。
「哦,原來是大梁承天司東都院大檔頭和尚沈當家啊,你們在路上不搞什麼事,不當累贅的話,大家也不一定要刀兵相見啊;你們真要搞什麼事,就不要怪我們將你們交出去保命了。想必大檔頭也明白,蒙兀人也好,灌江樓也好,此時還不會急著與我大楚為敵……」王轍沒想到一下子逮住兩條大魚,都禁不住想要大笑一番,好好的慶祝一下。
過去一年時間,王樘、霍厲在韓謙身邊任參軍,王衍在通政司任吏,而王轍與霍肖在都廳司任吏,兩人差不多將棠邑軍的機密文件都梳理了一遍,王轍當然知道梁國承天司參軍都虞候沈鵬,其在梁國,堪比郭卻、奚發兒在軍情參謀司的地位了,只是沒想到今日在定州城裡,沈鵬會落在他們的手裡。
「你們不急著返回棠邑通風報信?」沈鵬微蹙著眉頭,有些不解的掃眼看向韓豹、霍厲等人,心想這些人要是不慌不急的趕路,是有很多選擇將他們也帶上,不虞沿途會露出破綻,但他心裡不明白的事情是,今夜在定州城所發生的事情,註定將徹底攪亂中原的局勢,眼前這些人怎麼會不急著將訊息傳回棠邑?
這時候裡屋傳來幾聲「咕咕」的鳥叫聲,沈鵬瞬間想到什麼事情,盯著王轍問道:「你們真成功訓練出能傳信的禽鳥了?」
「沈大檔頭對禽鳥傳書,也很有研究啊?」王轍笑問道。
第六百三十一章 黃雀在後(三)
沈鵬故意放鬆姿態,說道:「我也就是以前聽司院裡的文吏說過一些秩事,但真要去做這事,卻發現禽鳥傳書不是一件易事,不想棠邑竟然先訓養出能傳信的禽鳥來了,聽這聲音是鴿子吧?」
大梁對舊朝衣冠士族打擊更為徹底,現在境內連只種鴿都未必能不到,野鴿子的訓養、培育更加複雜;而沈鵬在承天司要想做這件事,沒有現成的指導經驗,只能從零碎的文人秩事裡摸索,就更不是一件易事。
沈鵬待要再說些什麼,見靠牆壁站在一旁不吭聲的韓豹這時候站直身子,明顯是他的話叫這人起了警惕,似乎再有什麼不對勁,便會隨時幹預進來。
沈鵬稍稍坐正身子,不再試探,徑直說道:「既然你們已能用禽鳥傳書,黔陽侯或許明日便會知曉定州城發生的事情,但你們有沒有想過,黔陽侯會如何利用這事?」
「你想說什麼?」王轍也警惕的問道。
「你們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