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輕俠示意左右放下繩梯,接馮翊上船來,盯著他看,說道:「馮大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又或者韓謙真就完全不擔心你會死在我們的手裡。」
「我當然擔心呂宮使狗急跳牆啊,但呂宮使你這挑撥離間的話說得有點不上檔次啊——我這個人嘛,在棠邑文不能治政、武不能治軍,要不想被人瞧輕了,也只能眼前說服呂宮使回頭的奇功能搏啊。」馮翊嘿然一笑,對呂輕俠的挑撥離間毫不在意,他這時候又朝陳德、周元、安吉祥、鍾彥虎、春十三娘等人拱手說道,「諸位大人好久未見啊,有沒有誰願意到東湖做客的啊?常言道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諸位隨呂宮使去襄北,也是死路一條,但要是願去東湖做客,馮某其他不能保證,也能保證諸位這輩子快快活活的過一輩子,性命無憂啊。」
陳德、安吉祥臉皮子抽搐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吭聲。
馮翊如此赤裸裸的挑拔提間,呂輕俠也渾不在意,只是問道:「我們回頭,真能安然透過裕溪河口嗎?」
「呂宮使應該早就想到一切都落入我們的計中,呂宮使你想以我們的周密安排,李知誥、周數、周元、柴建等人家小能安然逃出金陵城,還覺得我們的誠意還不夠嗎?」
馮翊哂然笑道。
「當然了,棠邑大多數將吏還是主張將你們打沉餵魚蝦的,但韓謙急於出兵河淮打蒙兀人一個屎尿齊出,只能延後再挑個日子跟你們有仇算仇、有怨算怨了;再者韓謙也無意禍及妻兒——想必呂宮使這時候不會還樂意看到蒙兀人漁翁得利吧?對了,還有一個人,呂宮使得讓我帶走,要不然趙無忌那個小子執意要殺你們,韓謙都未必能勸得了啊……」
「趙無忌嗎?」呂輕俠閉目想了一會兒,才重新睜開眼跟姚惜水說道,「將非影帶上來交給馮大人帶走吧……」
姚惜水眼皮子跳了兩跳,最後還是失魂落魄的示意讓人將葉非影從底艙帶上來。
葉非影卻沒有受到什麼折磨,又或者姚惜水急於逃命,還沒有來得及對她用刑,只是將她的雙臂打脫臼後捆綁起來。
呂輕俠讓人將葉非影脫臼的雙臂接好,姚惜水猶是不甘心,臉容猙獰的質問道:「怎麼會是你?難道你不知道你哥當年慘死,即便不是韓謙下的手,也是韓謙教唆楊元溥所為!我這些年待你如姊妹,手把手教你一切,卻不想將一條毒蛇養在身邊,而這些年都不知道被你暗中咬了多少口……」
「姚姑娘息怒,其實我們從頭到尾都沒能成功策反非影姑娘,而要不是非影最後關頭救下李後一命,姚姑娘真以為亂作一團的侍衛親軍,真能在三萬精銳棠邑軍進攻下,支撐到淮東兵馬或襄北軍渡江嗎?」馮翊哂然笑道,「在這裡也不妨告訴呂宮使、姚姑娘,棠邑的底線在那裡。倘若姚姑娘、呂宮使你們計謀得逞,也只是暫時成功擁立二皇子登基繼位,但棠邑這次不會再跟你們妥協。三萬精銳必會將在兩天時間全面渡過長江進攻京畿,將你們這些亂黨殺一個片甲不留,然後將金陵交給沈漾、楊致堂他們處置,再出兵北伐!呂宮使不會到這時候還以為拿一個身世真假不知的二皇子,真就有資格跟棠邑交易吧?當然說這些,呂宮使未必真能明白啊。」
被馮翊如此教訓,呂輕俠臉皮子跳了一跳,沒有吭聲;姚惜水猶是虎視耿耿的盯著葉非影,她不理會馮翊的胡說八道,只是怎麼都無法釋懷卻是葉非影致她們功虧一簣!
又恰恰是葉非影負責長陽院刺殺一事,她們完全沒有料到那個環節會出問題,以致李瑤在尚書省現身時,局勢瞬息間逆轉過去,她們除了挾持太后、陳德、李長風等人倉皇逃往靜江、靜海門,別無他策。
這叫她如何不恨?
「當年小姐派人找上我之前,趙無忌先出城追上我與爺爺,塞給我與爺兩塊餅,說世道如虎,人命如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