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徐靖慌亂的尖聲大叫道,「陛下遇刺與長陽院失火幾乎同時發生,張平、姜獲來得及趕去長陽院,卻沒有趕去崇文殿阻止刺客刺殺陛下,他們的話能取信於誰?又怎麼證明,陛下不是他們勾結刺客所殺,再要挾李皇后嫁禍呂宮使?」
「到底是怎麼回事?」沈漾盯著張平問道。
確如徐靖所言,長陽宮失火與陛下遇刺幾乎是同時發生,張平、姜獲能帶人及時救下李瑤,卻為何沒有去救陛下?
即便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家都知道徐靖丟擲這樣的疑問是想攪渾水、是想負隅頑抗,但沈漾要是放過這麼關鍵的細節含混過去,也沒有辦法徹底的將人心爭過來。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陛下傳秘旨要出城避暑,我與姜獲震驚之餘,正猶豫著要找不找沈相商議怎麼勸諫陛下,這時候有人將一封手書擲入姜獲的房中,說李後有險。我們趕到長陽院時,長陽院火勢剛剛起來,李後當時被困火中。我們救走李後,轉移到秘處,緊接著便傳來陛下遇刺以及李後被刺燒死長陽院的訊息,但實際上,長陽院中那具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首從何而來,我們也不得而知。」
張平從懷裡取出一紙手書遞給沈漾,他此刻心裡也有太多的疑問,等著沈漾給他答疑解惑,說道。
「手書裡說不忍看大楚亂起、山河破碎、民眾離難才出手示警,又提及二皇子有假——我們也是好不容易避開耳目,找到機會護送李後喬裝打扮潛入二皇子身側驗證過後,才匆匆趕來見沈相,僥倖沒有誤事……」
「是個女人的字跡?」沈漾遲疑的跟身旁的楊恩、韓道銘說道。
他也暗中窺韓道銘的神色,韓道銘也是一臉的茫然與驚詫。
而之前退到一旁的韓道昌、韓端顯然也沒有意識到勢態會有這樣的轉折,特別是韓端,臉上的驚惶以及滿頭的大汗,以及剛才恨不得上前將韓道銘直接拉到一旁的樣子,是絕作不得假的。
不是韓謙的人,那會是誰在節骨眼上提前給張平、姜獲通風報信?
而這個人對慈壽宮的行動細節知道得這麼清晰、及時,不僅事後能替張平、姜獲掃尾、掩藏李瑤被救的痕跡,甚至還能一度誤導呂輕俠確信李瑤已葬身火海?
沈漾能想像這個人必是長期潛伏在呂輕俠身邊,並極得呂輕俠的信任,但這個人到底是奉誰的命令,潛伏在呂輕俠身邊的?
又或者說呂輕俠身邊哪個人,真是因為不忍看楚國陷入大亂,才決意揭破這些人的陰謀?
沈漾轉身再看清陽郡主,見她幾乎是要癱軟在地;韓道銘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是是非非,還不夠清楚嗎,李秀你還要奉亂命行逆亂之事嗎?」楊致堂這時候站出來,盯著李秀厲聲喝問,他不待李秀反應,振聲朝兩側廊簷下觀望的侍衛親軍將卒喝道,「慈壽宮奸黨挾持太后、刺殺陛下真憑實據確鑿,諸大楚將卒聽本王號令行事……」
「大楚將卒聽樞密使之令行事……」張潮這一刻不再猶豫,厲聲喝道。
雖然現在還有很多事情沒有釐清,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都不可能擁立一個身份真假莫辨的「二皇子」登基繼位。
到時候不要說棠邑不認了,淮東信王楊元演也不會認啊!
他們此時還無法直接將矛頭對準太后王嬋兒,但「清君側」或者說斬除挾持太后、謀刺陛下的奸逆,應該是所有人毫無疑惑或說無法再遲疑的選擇。
張潮的話,這時候比楊致堂還要管用。
那幾個隸屬於右武翊軍、早年就出身朗州鄉軍的武官,幾乎瞬時間就帶著手下的兵卒,從側翼往李秀所部逼近過去。
「李秀,李瑤定是為奸人劫持、蠱惑,才胡說八道。沈漾等奸賊勾結異族行刺陛下不說,現在又要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