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是戰,在朝中拿出最終的定論之前,暫時卻也不會將韓道銘、秦問、雲朴子及韓府中人視同戰俘囚犯對待。
馮翊、文瑞臨進入韓府,除了韓道銘、其子韓建吉、秦問、雲朴子等人外,老爺子韓文煥鬚髮皆白,一改往日的嗜睡昏沉,精神抖擻的走進明居堂參與秘議。
「目前金陵滿城風議,對我大梁頗為不利,你此去梁州,李知誥到底是什麼心思……」秦問問道。
前朝覆滅滿打滿算才二十六年,秦問年輕時就在昇州節度使府任吏,待到大楚建國後被視為異己,相當於流放的被打發到敘州擔任升斗小吏,其父兄都歿於敘州,他在蹉跎十六年,才迎來韓道勛、韓謙父子入主敘州,說實話他對楚廷並沒有什麼認同感。
最初時能與薛若谷、李唐站出來,為韓道勛所用,主要還是站在客籍漢民的立場上,不滿土籍蕃戶大姓勢力的恐怖壓迫。
之後往嶽陽投沈瀾,更是得韓謙的授意。
他此時對角色的轉變,完全沒有什麼心理上的障礙。
李知誥接受大梁冊封、率梁州軍民投附梁國的訊息早一步傳到金陵。
朝廷將他們軟禁起來之後,就沒有再正式派人過來跟他們接觸或談判,他們只能透過暗樁每天借運輸菜肉米麵傳遞一些訊息進來,大體瞭解知道形勢的發展。
他們也早一步知道李知誥投附大梁的訊息,但此事更具體的細節,以及李知誥是迫於形勢,僅僅是想以投附換一個喘息的機會,還是說真正有心願為大梁所用,或至少願意以一個更積極的姿態,去幫助大梁穩定河淮的形勢,卻需要等到馮翊趕到金陵,他們才能知曉。
李知誥是選擇實質性的中立,或者是更傾向以積極的姿態,幫忙從西線牽制住一部分楚軍,甚至能直接確保在金陵做出最終的決定之前,趙臻率領右武驤軍駐守樊城、隨陽將不敢輕舉妄動。
而楚廷權衡利弊時,將不將李知誥、柴建及梁州兵馬納入新梁軍之列計算,心態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儘管楚軍目前是啟用杜崇韜、周炳武等宿將,張蟓也是與杜崇韜等人齊名的宿將,而儘管梁州兵馬連遭挫敗,但楚軍現有的新一代將領之中,能與李知誥、柴建齊名者,也就郭亮、鄭暉、趙臻等寥寥數人。
甚至可以說郭亮、鄭暉、趙臻等人,比李知誥多多少少還有些不足的。
而其他真正被視為後起之秀的新一代將領,如溫博、李秀等人,早就加入新梁軍,更不要說韓謙這些年帶出來的大批嫡系武將了。
梁州兵馬目前是極為疲弱、軍心渙散、補給又極為艱難,但多為隨李知誥、柴建十年來徵戰天下的老卒、悍卒,一旦得到充足的補給、休整,不要說招討軍之中所編超過半數的州兵鄉勇了,右武衛軍、右武驤軍能否與之力敵,都還是未知數呢。
衡量雙方的軍事實力,從來都不會簡單的計算一下雙方的兵馬規模就夠了。
「李知誥、柴建還是相當積極的,不僅應我們要求,驅逐呂輕俠、周元等人,還遣其子李摯、柴直趕往洛陽參見韓謙,此時也派了鄧泰、張松率一萬兵馬進駐鄖陽了,叫周炳武、張蟓頭痛著呢。」
馮翊拿起滾燙的茶湯,小口輕抿著,頗為振奮地說道。
「接下來蜀主王邕要是照約定,往渝州集結兵馬,金陵這邊應該更不敢有什麼異動——不過,韓謙還是太心慈手軟了,明知道呂輕俠、周元被驅逐後會投向蒙兀人,卻也沒有要求李知誥將他們這些人都交出來……」
「心慈手軟有時候並非壞事,」韓文煥笑眯眯地說道,「柴建素來都跟呂輕俠、周元他們走得更近,但他能與李知誥一起,將其子柴直送往洛陽,心裡不可能沒有權衡……」
馮翊當然知道這些道理,只是一再看到呂輕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