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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德乃是太后王嬋兒唯一在世的親人,同時也是侍衛親軍名義上的統帥。

刺客未靖,陛下新亡,太后令陳德親自留在崇文殿陪著守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誰也沒有理由說不是。

秦問雖然擔心陳德留在崇文殿不是好事,但看韓道銘也僅僅是遲疑一下,並沒有提出異議,也知道他們現在提出異議也不合適,還是要耐住性子靜觀其變。

第六百八十五章 反咬一口

秦問安靜的與眾人一起,移往崇陽門外的尚書省政事堂。

政事堂的大廳是遠不比崇文殿開闊,但政事堂僅僅是尚書省的一小部分,是設於尚書省的中樞議事場所;而作為大楚政務中樞,尚書省的大院裡則有上百間衙舍。

尚書省在皇城之內,與作為軍務中樞的樞密院,防衛等級也就稍差於崇文殿,平時都有百餘甲兵在班房裡守值;而這時候尚書省的宿值班院及大院外側,都站滿從左武驤軍、左右武翊軍交叉抽調的甲卒,將偌大的院子守得連蒼蠅都不能漏進來一隻。

看到這一幕,秦問心裡卻沒有絲毫的安全感,他知道人心是最容易蠱惑的,沈漾、楊恩他們,又或者說延佑帝楊元溥最大的弊端,就是到這時候都沒有能信任的嫡系兵卒能用。

秦問絕不相信楊元溥死時身邊就沒有什麼人,而且這些目睹楊元溥或者楊元溥遇刺時就在左右的侍宦、宮女,照道理現在應該已經隔離起來進行嚴格審訊。

不過,這時候慈壽宮都沒有露出明顯的破綻來,就說明楊元溥死時的身邊人,以及此時負責將這些人隔離起來進行審訊的人,應該都是慈壽宮或者說是呂輕俠的嫡系。

秦問心裡暗想,這些年來,除了慈壽宮及織造局外,呂輕俠在宮禁之間暗中佈置的人手不少啊,他就不知道呂輕俠暗中對侍衛親軍的滲透有多深了。

不過,從現有的事實看,似乎掌握武將向來是晚紅樓的缺陷;又或許是晚紅樓更擅長陰謀詭計,這與真正能在軍中立足的高階武將,在性子上是天然起衝突的。

這大概是目前局勢還能叫人保持樂觀的主要原因吧。

要不然的話,郭亮或張瀚直接參與宮變,秦問很難想像皇城之內不會演變成血流成河的慘烈局面。

秦問暗中觀察、思忖著眼前這一切,隨眾人走進尚書省。

諸參政大臣這時候才有機會各踞一室,召集嫡系親信密議一些事情;地位稍低一些的官員,則都要集中留在政事堂聽候命令。

眾人都是人心惶惶的小聲議論著,又相互觀察著顏色,畢竟這時候還完全不知道身邊誰到底是能信任。

這時候能站在尚書省院子裡的,即便品秩不高者,但也絕對是人精,不要說王貴妃及大皇子此時都還不見蹤影,不要說皇城宮禁之間還藏有多少刺客,刺殺案真就一點都沒有可疑之處?

看到卻不能說出,更沒有人擅議擁立之事,但大家心裡也都很清楚,這兩天就需要確定新帝,才不會給棠邑或淮東介入的機會跟藉口。

「慈壽宮或利用棠邑軍給眾人的壓力,促使諸公擁立二皇子?」秦問裝作以試探的姿態,接近韓道銘後低聲說道。

現在誰跟誰接觸,都可能是試探,反倒不會叫人起疑。

韓道銘神色沉凝的點點頭,皇城已經被侍衛親軍完全封閉起來,他們不能與外界取得聯絡,也只能隨機應變。

當然,就算是最壞的情況,也只是要他們先忍下一口氣而已,他才不相信呂輕俠真敢將金陵城殺得血流成河。

說實話,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楊元溥都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韓道銘心裡卻是更期待金陵亂作一團,然後韓謙率兵渡江平亂,應該更乾脆利落的掌握京畿及江東地區。

不要說棠邑將吏了,韓道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