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短時間內再難從太原及澤州、潞州調一支足夠強大的援兵過來,趕過來的援兵弱了,只會被梁軍以逸待勞的吃掉。
二是翼城位於這次會戰的邊緣地區,城池低矮、物資短缺,不是久守之地。
他們必須要趕在梁軍主力北上之前,一部分兵馬撤到北面一百二十里的霍縣,利用那裡的險要地形,守住沿汾河谷北進太原的門戶;還要再分一部兵馬撤到翼城以東八十里外的太嶽山中,守住沿梅河古道東進澤州的門戶。
唯有將這兩處隘口守住,堵住梁軍北進太原、西進澤潞的通道,才不算敗得一踏糊塗,才有機會及時間,從太原、晉南以及河朔、燕雲、渤海徵調更多的兵馬過來。
孟州與此時雙方正激烈交戰的晉州南部、蒲州東部戰場,相隔著兩百里綿延的王屋山。
孟州要與晉州聯絡,主要有兩條通道:
其一是走禹河北岸的王屋山南坡狹道,經軹關陘北上。
其二是從孟州城北面的河清縣,走太行陘穿過太行山南麓山嶺,經晉城、沁水,走沁水河谷穿過太嶽山與王屋山之交的嶺谷,則能進入晉州南部的翼城縣境內。
在田衛業及所部在垣曲城被殲滅後,呂輕俠、姚惜水沒有北上留在蒲州、晉州,而是回到孟州。
在烏素大石的計劃裡,他預測梁軍未必敢在這個冬季發動會戰,極可能會利用王屋山、歷山的險隘地形修築壁壘城塞,與蒙軍主力對峙,這時候他就需要趙孟吉從孟州,朱讓從汴梁、徐明珍從宋州、司馬潭從徐州出兵,配合西翼的王元逵、王孝先猛烈的進攻梁國東西兩翼,迫使韓謙不得不從垣曲撤軍,以便蒙軍重新奪回軹關陘這一要隘。
烏素大石是如此計劃,但韓謙卻並無示弱之意,九月之後就堅定無比的從梁國諸州縣,源源不斷的徵調兵馬。
雖說十月初集結於垣曲的逾十萬梁軍之中,有一半是戰鬥力偏弱的預備役旅,但韓謙進行會戰的決心卻不容任何人忽視。
雖然韓謙發動會戰的決心,令趙孟吉、呂輕俠等人心頭蒙上一層陰影,但他們同時也清醒的認識到,在這麼多的兵力被抽調之後,梁軍在豫西等地的防禦體力已經變得相當的孱弱。
也許是心頭陰影越深,趙孟吉以及呂輕俠、姚惜水、周元都更為迫切的期待今年的禹河能更早的冰封起來。
這樣他們才能能儘快聯合朱讓、徐明珍對滎陽、豫西、淮南出兵,迫使韓謙從垣曲撤兵。
也許是心頭焦躁,姚惜水越發覺得蕭衣卿、梁師雄當年決定掘開河堤,並在武陟下游築大壩截斷河水,迫使禹河大水流入潁水的策略太失策了。
嶺嶽相隔,姚惜水等人並不清楚蒲州東部及晉州南部的戰事這時候進行得如何了,午前她找呂輕俠,是不是派人走太行陘,去一趟晉州打探戰事進展,卻不想南岸的武陟駐軍派數騎趕來通稟說梁將李秀、沈鵬清晨時率五六千人規模的騎兵,清晨時走浮棧越過沙潁河,進入汴梁西南的尉氏縣境內襲擾。
姚惜水當時沒有特別在意,也不覺得這與王屋山以北的戰事有什麼直接牽涉,只當這是豫西梁軍發動的一次襲擾。
梁軍具體鋪墊浮棧透過洪泛區的能力,即便鋪墊數十里長的浮棧也極費時費力,卻叫梁軍擁有襲擾東岸的能力。
這樣的襲擾,入秋之前就發生了七八次,呂輕俠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地方。
即便她們並不認為蒙軍這次會戰就一定能獲得最後的勝利,但烏素大石在汾水中下游南岸河谷,集結十二萬精銳兵馬,其中還有逾五萬精銳騎兵,她們也絕對不相信蒙軍主力此時已經被擊潰了。
午後聽人傳報李秀等騎兵往禹河南岸逼近過來,姚惜水與呂輕俠她們還沒有想過說要派人趕去南岸的武陟、汴梁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