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問著人去參謀府召李知誥、田城、郭卻來見,王轍帶著司吏,先將一大摞資料搬進大殿。
這些資料所涉及的情報,王轍、殷鵬等人都隨時會對韓謙稟報,但韓謙每隔一段時間,總是習慣親自將一段時間內的資料會過一遍,以期能否有新的發現。
「徐明珍臥床不起有幾個月了,徐晉、趙明廷率三千騎兵在汴梁,也沒有什麼作為,宋州有什麼動靜?」韓謙一邊翻閱文牘,一邊問王轍。
「徐明珍身染惡疾,這訊息反覆確認過,目前也是其子徐嗣昭在宋州處理壽州軍的事務;內線還傳出訊息說,徐明珍之所以將徐晉、趙明廷派到汴梁增援,應有防範之意……」王轍說道。
「這也不叫人感到意外。」韓謙說道。
「不過壽州軍的將吏之間,暗中還有一些議論在隱秘的傳播,說徐明珍病歿之後,倘若是徐晉執掌壽州軍的兵權,卻是能消除重投楚廷的障礙,」王轍說道,「微臣懷疑徐晉、趙明廷即便被派到汴梁增援,但宋州這些的小動作實際上還是他們在暗中派人搞出來的……」
韓謙搖頭一笑,感慨道:「都是聰明人啊!也的確,即便徐晉、趙明廷等人都在當年的逆叛名單之列,但不管怎麼說,徐惠及徐明珍等人才是首惡必誅的主犯。」
「既然溫公及溫大人都能得到楚廷的寬赦,最終在君下帳前效力得以重用,那在壽州軍很多將吏眼裡,只要在徐明珍病逝後,不是徐嗣昭繼徐晉、趙明廷等人重新投附楚廷,他們怎麼都應該有在楚廷悔過自新、乃至以功贖過的機會,」王轍說道,「而更為重要的,徐明珍之下,徐晉雖是養子,但能力、聲望,都要強過嫡子徐嗣昭——至少在當前的狀況之下,徐嗣昭並不是一個能叫趙明廷、徐晉等壽州軍諸將安心的繼承者;現在不能確認的是,徐晉、趙明廷有無暗中與信王府或壽王府的人聯絡……」
李知誥、田城、郭卻三人很快接詔趕到凌雲閣來。
搓著手走進凌雲閣,田城行過禮,在長案後坐下來,說道:「這天眼見著就冷了下來,圍困晉城的將卒可是要熬上一段苦日子了!」
「今晨推開窗,看到園子裡的白霜,才意識到天氣是真冷下來了。」韓謙說道。
馮翊完全出使蜀國的任務,從梁州轉道趕往金陵時,孔熙榮與韓東虎、李秀率三路兵馬,成功將澤州以西的陽城以及南面太行陘之中的諸多關隘城寨攻陷下來,將兵鋒推進到澤州州治晉城城下。
目前除孔熙榮、韓東虎率六萬兵馬從南北夾攻晉城、控扼太行陘及沁水河谷諸隘之外,李秀則率太嶽行營軍往澤州以北、潞州南部地區橫掃而去。
不管敵我雙方,在冰天雪地之中鏖戰,都是極其艱苦之事。
然而大梁最需要警惕的,還不是數以萬計的將卒要堅持在冰天雪地之中作戰,而是要緊盯著南線形勢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微妙的變化。
北線有溫博、孔熙榮、韓東、李秀等將帥負責對太原及晉南兩個方向的作戰與防禦,局勢相對明朗,沒有什麼好值得洛陽這邊為之寢食難安的,反倒是南線看似平靜的水面充滿太多的詭異變數。
現在好不容易將蜀軍穩住,金陵城裡卻又波瀾湧動,局勢已經不受他們暗中主導了。
韓謙也才迫不及待的將馮翊派往金陵,但也未必能發揮多大的作用。
目前蒙軍還在不斷從太原、河朔、燕雲,甚至從渤海徵調兵馬,填入晉南北部的潞州城中;除了作為銜接太原與河朔及河內的晉南地區,戰略地位不容忽視外,韓謙也相信蒙軍必然也注意到楚廷內部的氛圍正發生微妙的轉變。
事實上除開壽州軍這個變數外,司馬氏舉徐泗之地投楚廷的形勢已經基本明朗下來。
而不管大梁在水軍戰艦上的優勢有多大,倘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