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軹關陘大捷之後,對在平陽府、絳州府等地俘獲的兩萬多蒙兀族人,韓謙就是這麼安排的。

他不願搞大屠殺,但考慮蒙兀族人嚴重且尖銳的對立,也只能這麼安排。

他再心慈手軟,也不可能縱其北歸。

然而這一切,都決定了晉城之中被圍困的守軍以及民眾,這時的抵抗意志要比大梁兵馬以往所攻陷的任何一座敵軍城池都要強烈、堅決得多,甚至全城老弱婦孺都將奮不顧身的參與到城池防禦中去。

這種情形下,想強攻、速攻晉城,傷亡是難以估算的,最穩妥的辦法就用重重疊疊的壕溝營寨,將晉城死死圍困住,等到城中糧草斷絕的那一天,城池也就不攻而陷了。

不過,烏素大石之前做了充分的準備,提前將大量的糧草收刮進晉城。

還有一個較為穩妥的辦法,就是在晉城南面的山嶺之中擇地修造堰壩,蓄水衝擊晉城。

晉城作為澤州的州治,城池堅固,同時地勢比周邊要高。

這決定了除了要在上游造壩蓄積足夠的水量外,還要在晉城外圍修造環堤,以確保大水衝下來後,能將晉城整個的浸泡在裡面。

這將是一項曠日持久的大工程。

而一旦實施水攻,也註定城中的平民將傷亡慘烈,但不管怎麼說,總比拿忠於大梁、為大梁立下赫赫戰功的將卒性命去填,要好得多。

當然,要成功實施水攻,除了要將晉城軍民死死圍於城中外,還要確保其潞州守軍無法南援。

同時還要保證南線的形勢,不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要不然的話,大梁兵馬也只能含恨南撤。

當然,烏素大石也是在賭,他賭晉城城陷之前,楚軍會出兵進攻淮西,那樣的話,韓謙就將不得不從北線抽調大量的精銳戰力南下,保住淮西這一根基之地。

「……市井之間,私議太后與梁主韓謙之事,陛下令嚴令禁之,要不然大楚體統何在?」

長信宮的議事大殿裡,聽著戶部尚書黃惠祥「憤慨」的諫言,清陽美臉氣得鐵青。

雷成曾提醒過她,市井之間有人議論她與韓謙的舊誼,她起初也沒有特別在意,以為宮禁與市井隔著兩層高牆,只要宮裡沒有人亂嚼舌根,便無關緊要。

要不是張平今日親自抓住,她還想不到有些人真是能見縫插針、無孔不入。

張平原本想著將那名在幼帝面前亂嚼舌根的宮侍拖出去杖斃掉,就能將這事掩飾過去,至少不會在宮裡搞得沸沸揚揚,不至於在幼帝心裡留下太深的陰影;他卻不料將那名宮侍拖到崇禧宮東側的班院行刑時,明成太后恰到好處的「撞」了過去,勒令內侍府將這名宮侍明正典刑。

以大楚律,私議宮闈處以「大不敬」之罪,這名宮侍也是難逃一死,但問題在於明成太后「無意」將事情捅開,便有黃惠祥此時疾聲奏請幼帝下旨嚴禁市井街巷非議宮闈私隱。

明成太后、黃惠祥等人的用心良苦,張平以及沉默坐在御案之前的沈漾、楊恩他們心裡自然清楚。

而從幼帝氣得手腳都發抖擻的樣子,也能知道他們用此計的效果是何等之好。

然而他們又能說什麼?

難道他們這時候說散播訊息者乃是有人居心叵測,年僅十四歲的幼帝就聽能進去,就能平息胸臆間的怒火?

幼帝就像一頭被撩撥到狂怒的幼狼,剛才怒氣沖沖的衝進長信宮,將韓謙賀壽進獻的計時鐘砸了稀巴爛,長信太后都沒能制止。

「非議宮諱者,皆以『大不敬』之罪收押懲處!」坐在御案之後,身量還顯得單薄的少年,咬著嘴唇一字一頓地說道,按住扶手的手青筋暴露,恨不得將金陵城那些亂嚼舌頭的賤民都抓起為五馬分屍。

「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