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營寨就建在河灘地裡,背後緊挨著平靜而寒冷的河水。
河流與樹林之間的河灘地很狹窄,大片的蘆葦都提前縱火燒盡。
入冬後,樊川河也收縮得相當淺窄,兩邊留下彎彎曲曲的河灘地,最窄處僅二三十步、最寬處也不到三四百步縱深。
楚州軍的前哨營寨就建在相對開闊的河灘地上,但差不多前端就緊密著河灘以西的密林。
沒有想到梁軍會第一時間反撲上來,前哨營寨的單層柵牆相當單薄。
不過,作為最先挺進樊川河西岸的前哨兵馬,自然是楚州軍精銳中的精銳,他們面對數隊梁軍反撲過來,也沒有什麼驚慌。
前哨兵馬有步卒有騎兵,步卒在柵牆內外結陣,數隊騎兵則飛快的馳出簡陋的營寨,到兩翼集結。
可惜樊川河西岸的河灘地還是太狹窄了,有些地方看似空曠,卻到處都是鬆軟、泥濘、無法立足的沼澤。
之前兩天時間驅使上千民夫往西砍伐樹木,但這麼短的時間內又能在河灘地之前開闢出多少空間來?
這使得楚州軍前哨兵馬的結陣,一方面非常的擁擠,百餘人乃至三四百人擠在一小塊高地上;另一方面河灘之內能結陣的高地又相對的分散,彼此之間僅有單薄的通道相接,而且還位於河灘地與密林相接的邊緣區域,容易被切斷。
當然,楚州軍的前鋒將領心裡也沒有太多的擔憂,在他們看來,西岸狹窄且複雜錯亂的地形,對梁軍打反攻的限制更多。
幾條狹窄的林間便道,他們已經在狹窄的路口用柵牆封鎖住,梁軍是能從地形複雜的密林間分散殺出來,還能有什麼攻擊力?
楚州軍前鋒將領甚至認定梁軍這次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的佯攻,他們將防禦的重心,主要放在幾條林間便道的出口上,認為只要將這幾處口子堵死,梁軍的反攻很快就會偃旗息鼓。
曹霸、李磧各驅使所部精銳出擊,事實上卻是要各先出發的兩營精銳,以小隊為作戰單位,分散穿過密林後,在敵軍前哨營寨前尋找合適的空曠地帶再進行集結。
大梁兵馬,最強的地方就是分拆成二三十人規模的小隊,猶有獨立作戰、行動的能力,對叢林作戰的適應性,要比楚州軍將卒想像中強得多。
密林間的沼澤、淺溪,雖然也是障礙,但總比崎嶇山地間的密林容易透過。
要不然的話,從前鋒營寨到樊川河西岸的河灘地,七八里的密林、沼澤帶,將成為難以逾越的天嶄。
午間,數十小隊梁軍才繞開幾處路口的重點封堵,從密林間鑽出來,以弓弩接敵。
楚州軍前哨將領倉促間調整部署、調兵遣將,想著將分散滲透進來的梁軍分割消滅掉。
對小隊梁軍而言,能聚集則聚集,不能聚集就在密林與河灘地的邊緣區域,與楚州軍遊擊作戰,儘可能多的將楚州軍的前哨兵馬牽制住,以便後續援軍源源不斷的往河灘地這邊殺過來,不會輕易拿小股人馬,去跟數倍乃至十數倍於己的敵軍血戰。
楚州軍的前哨兵馬或許可以說是精銳,兵甲裝備、將卒操訓、作戰經驗以及士氣、意志可能都不弱,相比較於梁軍,可能每個方面都僅僅是稍稍差上一點,但每個方面都稍差上一點,各個方面加到一起,差距就不是一點兩點了。
更為關鍵的,還是進入樊川河西岸的楚州軍前哨兵馬,遠沒有預料到梁軍的反撲會如此之早、如此之堅決,準備也極不充分。
首先是受河灘地複雜地形的影響,等臨近密林、相對容易通行的邊緣地區被梁軍大規模滲透進來、切斷之後,在河灘地縱深處乾燥高地集結的楚州軍,這時候發現他們在河灘地的縱深處沒有及時修通連線各個結陣高地的通道,甚至被積水的低窪區及河灣地形分割開,難以快速調動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