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鏈彈的構造複雜,發射更加緩慢,但對付分散的敵兵,卻要比實心彈有效得多。
而霰彈的射程更近,主要是用於射殺進入三百步範圍內的敵軍,但輕型滑膛炮一發霰彈內裝二百枚小彈丸,四到六樽滑膛炮一起發射,在一瞬形成的扇形彈幕,足以叫當前衝鋒過來的敵軍糜爛一片。
六樽輕型滑膛炮在近距離上的轟射威力,竟然堪比上千具超強戰弩,這仗還要怎麼打?
當然,更主要的還是大梁精銳這些年經過南征北戰,鑄造鋼鐵一般的意志,即便以原有的戰械,也完全無懼在野戰中正面遭受蒙兀騎兵。
蒙兀騎兵即便能避開火炮的射擊角度糾纏上來,大梁百戰精銳也毫無畏懼的迎戰上去,與敵軍糾纏到一起白刃肉搏,然後再叫火炮部隊在糾纏戰中從容不迫的尋找發射的機會……
廝殺了半天,看著滿身傷痕的疲備將卒在入夜時陸續撤退到南面的臨時營地裡,看著這些將卒臉上是那樣的焦躁、絕望,甚至暴躁的鞭打胯下心愛的戰馬,蕭衣卿心裡哇涼。
僅僅半天,七千多將卒拋屍於荒野的冰雪之間,甚至都沒能將梁軍從高地延伸到外圍的任何一處攔截陣列擊潰掉。
而梁軍第一、第二中央行營軍,今日一天不僅完全佔領晉城,其主力還從晉城往北推進十數裡,使得他們在晉城與金泉山之間的活動空間,被壓縮到七十里縱深不到。
而潛入孟州、絳州境內的斥候也趕回來稟報,梁軍三天前就在孟州、絳州、河津、平陽等地進行全面的動員,差不多又有三四萬兵馬正從太行陘、沁水河谷源源不斷的進入晉南。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蕭衣卿轉身看到烏素大石在哲別的陪同下走過來。
「我們要作最壞的打算……」蕭衣卿壓低聲音說道。
要是二十萬軍民皆覆滅於此,不要說北面的壺關、潞州不可能守住,連太原府甚至河朔三鎮以及北面的燕雲諸州陷落,都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作最壞的打算,就是烏素大石以及一部分核心將領在小股精銳的兵馬保護下,從太嶽山的險峻山嶺翻越過去,趕回太原城組織南侵以來最大規模、也是最為徹底的撤退。
不僅將太原、澤潞以及河朔等地放棄掉,燕雲甚至遼東等地都要放棄掉,保護蒙兀最後的部族遷入大漠深處休生養息。
除非有朝一日蒙兀掌握到與梁軍相當的冶煉、鑄造以及軍械鑄造技術,要不然就永遠不要再與梁軍為敵。
「猶非到絕望時,不會有最壞的打算!」烏素大石斷然打斷蕭衣卿的話,不叫他說下去。
看著烏素大石冷峻如山石的臉,蕭衣卿一片惶然,心知烏素大石未必真就覺得此時還有成功突圍的希望,或許他覺得即便逃回太原,比起戰死在這裡,也並沒有太大區別吧?
蒙軍休整了一天,到第三天才再次梁軍物件鼻嶺以東建立的防禦陣地發起衝鋒,然而更像最後絕望的掙扎。
從燕雲及遼東徵調的步卒,在經過兩三輪衝鋒,士氣就低迷得不像話,千方百計的拖延著不出動,又或者出動之後陣列之中剛挨兩三下炮擊,便一鬨而散,重新到收縮到督戰隊前面的狹窄出發地帶。
不想引發不可控的譁變,烏素大石也不敢督戰太急,這時候更多是用本族騎兵突擊沖陣,然而一切都是徒勞而無功的。
由於南線梁軍也裝備一定量的火炮,蒙軍的殿後兵馬並不能有效的將南線梁軍攔截住。
南線梁軍猶是以每天十到二十里的速度,堅定不移的往北推進。
第五天時,除了被打潰或嘩逃出去的軍民外,烏素大石、蕭衣卿抵擋不住梁軍的南北夾攻,只能率領最後八萬殘軍,被迫撤到在長垣山東麓的一座山谷裡。
而不斷從孟州、絳州、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