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魏博第一勇將之稱的梁醒,被射殺於城頭,梁軍的反攻就再也沒有將陳昆親自率領的先登精銳趕下西城牆。
夜幕降臨,但城裡城外到處都是燃燒的屋舍及火堆,火光映天,照得殘破的滎陽城通明如晝。
梁師雄在城牆內側挖出一條深闊的內濠,又在城中架設施風炮,將拆屋破舍所得的磚石,當成石彈拋砸向城頭。
陳昆下令將一張張木柵抬上城牆,支撐起來充當木棚,抵擋石彈,親自率領先登精銳猶是像鐵釘子一般釘在城頭,即便每時每刻都要傷亡,也堅決不撤退下去。
城牆崩塌開的缺口,雖然已經被守軍用木柵牆與土石填上,但畢竟沒有混絆石灰夯實,還鬆動得很。
陳昆守住西城牆,成百上千的民夫登上城牆連夜將缺口挖開,形成往城池之內直接進兵的通道。
城牆內側雖然有內濠隔阻,但內濠畢竟不及外濠深闊。
不惜傷亡的在西城牆上站住腳,不僅將一架架旋風炮緊貼著城牆腳轉移過來,轟擊在守軍在城中的投石機陣地,睛是將二十多架簧臂式床子弩擺上城頭,封鎖連線西城門的長街,限制守軍往西城牆反攻過來。
這時候也顧不上城中平民的傷亡,簧臂式蠍子弩將火油罐,不斷擲入城中,將整片的街巷院舍引燃,使得西城陷入一片火海,到下午火勢不斷的蔓延,令守軍在城中的投石機陣地也陷入其中。
這時候陳昆才下令將十數笨重的架壕車直接從缺口拖入城中,橫置在內濠之上,當夜一場豪雨,澆滅西城大火,火勢沒有繼續蔓延下去,但進入城中殲滅最後守軍的通道徹底開啟。
一輛輛輕便而堅固的鐵甲車推入城中,庇護著將卒沿著街巷往城池深入挺進。
滎陽城北的禹河之上,河水也被寒風吹皺,泛起白色的浪花。
烏素大石親自趕到孟州督戰,孟州水營也爆發出極強的戰鬥力,利用戰船數量上的優勢往南岸蜂擁而來。
而為避免最後關鍵時刻梁師雄及其殘部撤逃,洛陽水軍也是全體出動,激戰滎陽與孟州之間的禹河。
這時候禹河之上的水戰也接近尾聲。
數十艘戰船燃燒著餘火,正緩緩的、不可挽回的往河水裡下沉。
孟州水營已不成規模的殘部,正往北岸方向倉皇后撤,指望水營大寨前側的防寨,能給他們最後的庇護。
洛陽水軍還剩不到一半的戰船,這時候沒有乘勝追擊。
除了繼續封鎖滎陽北城門外已經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的碼頭外,他們更在意的是打撈、營救那些戰船被撞翻後落水的同僚。
這一仗打得太激烈,無數將卒戰死,看著敵兵在河水裡掙扎,也沒有救上來俘虜的心思,或用弓箭射之,或坐看他們被洶湧的河水吞沒……
「梁師雄,你這狗賊,你當初背叛陛下,可曾想過今日?」
陳昆親率精銳,將一部殘軍逼迫到滎陽城東北的角落裡退無可退,虎目欲眥的盯著滿身鮮血的梁師雄,怒吼道。
梁師雄肩臂皆被勁弩射穿,靠身側兩名扈衛攙住,才勉強站住。
他看著陳昆身後的虎賁戰卒越聚越多,面孔上也露出要生吞活剝他們的猙獰面容。
他曾赴梁京任樞密使,這些人的面孔他多多少少還有些熟悉,可見陳昆挑選出來攻城的虎賁,都是對他心懷深仇大恨的梁軍舊卒,因此才會不惜傷亡的在城裡盯著他這一路窮追不捨,才叫他始終都沒有從東城門及北城門逃出的機會。
然而這麼一支先登精銳,進城之後已經有超過一半的人永遠的倒在血泊中,但剩下的虎賁戰卒,卻猶是殺得梁師雄身邊的牙軍精卒膽顫心寒。
梁師雄抬頭看身後城牆之上。兩隊梁軍將卒迅速從西面沿北城牆西進、從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