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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繚經歷過馮氏之禍便痛徹心扉,而田城、高紹所經歷的人生,比馮繚還要坎坷、曲折。

不過,敘州人口基數太少,而四周辰靖思允應等州土籍番民勢力極大,因為之前敘州土籍大姓勢力被韓謙無情的打壓,令他們此時對敘州充滿了警惕,敘州貿然自立是缺少基礎的,到時候很可能會陷入四面為敵、商貿斷絕的困境。

敘州生產的布鐵必須運出去販賣,才能換得其他的資源,吸引更多的人丁遷徙過來,一旦商貿斷絕,對敘州的打擊將極大。

由行尚書省正式授韓謙刺史一職,無疑是田城、馮繚、高紹等人最樂於見到的結果。

之前都說先帝有意讓韓家世領敘州刺史一職,那畢竟是虛無縹緲、缺乏事實依據的傳言,沒有任何正式的文書留存下來。

不要說在楚國了,這種傳言在敘州內部,也很難有廣泛的認同。

而今日韓謙在其父韓道勛之後,正式接任敘州刺史,有父子相繼的事實後,便能真正初步形成韓家世領敘州的大義名份。

這樣一來,敘州差不多可以說毫無代價的自成一系,不用再看他人的臉色。

此時,即便家主韓道勛受刑身死時日不久,田城、馮繚、高紹等人內心則是興奮而激動的。

要不是姜獲、薛若谷等人在場,他們對韓謙都要迫不及待改口以「主公」相稱了。

攜授官告身再次登上龍牙山的姜獲,心緒就要比田城、馮繚他們複雜多了。

他更清楚新的敘州刺史任命為何能如此迅速出臺。

殿下與沈漾不希望韓謙真留在龍牙山服喪守孝、不問世事,更不希望丁憂服喪成為太妃及鄭家及信昌侯府一系將韓謙排斥出嶽陽核心的藉口。

而鄭榆等人預設下這事,一方面敘州已經為韓謙所實際掌握,另一方面他們猜不透韓謙的心思,有意順水推舟將韓謙繫於敘州,難以直接插手嶽陽的事務。

姜獲猜不透韓謙的心思,不知道他接到這封授官告身之後,會做怎樣的選擇,是感受到殿下與沈漾對他的迫切需要,而能暫時摒去喪父悲痛,為殿下籌謀,還是說順水推舟,順著鄭氏等人的心意,割據敘州後真就躲在這山高水遠之地,袖手旁觀敘州之外的是是非非?

薛若谷心情則更是複雜。

自秦漢以來,中原王朝就沒有停止過對西南的征服與歸化,歷經千年才在辰敘等州形成漢民雜居、流官與土官並立的局面。

而在韓道勛治敘州期間,他甚至看到辰敘兩州徹底歸化併入大楚疆域的希望曙光。

然而韓謙這次子承父業,接受敘州刺史,形成世領敘州的事實,薛若谷又不能說這就是倒退。

畢竟在韓道勛治敘州之前,敘州除了刺史一職外,諸多核心官職都是受土籍大姓勢力世襲控制,像前任刺史死因如此成疑,朝廷也壓根就沒有追究的心思或能力。

不要說思州、靖州、應州、允州以及黔中故郡腹地的羈縻州縣了,即便是距離洞庭湖平原腹地更近的辰州,以洗英為首的辰州洗氏,世襲權勢也要比削藩戰事之前得到進一步的強化。

也恰恰是辰敘諸州有世襲罔替的傳統跟基礎,使韓謙承繼其父韓道勛接掌敘州,形成韓家世領敘州的事實才沒有遇到強烈的阻礙跟反對。

甚至這在一定程度上被視為理所當然之事,很多人內心深處都認為如此才能穩定西南的局勢,而不至於令西南彪健好戰的番民、番兵,成為大楚王朝的威脅跟隱患。

「殿下與諸位大人商議,皆說以韓大人之能,治敘州不過小術爾,為便於敘州能為平息逆後之亂出更多的力,敘州自刺史以下,縣曹部司官佐之任命,也皆由韓大人薦之。」姜獲又說及韓謙得任敘州刺史後所附帶的權力,這點暫時不會以正式的文書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