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相比生性還有些怯懦的李瑤,清陽郡主精緻絕美的眉眼裡,已經有著初露鋒芒的萬種風情,也早就將楊元溥迷得神魂顛倒。
這一天都日上三竿,寢殿前的院子裡站著伺候早起的內宦、女宮,張平也跑過來看過好幾次。
這還是楊元溥出金陵主持削藩戰事以來,第一次缺席早議事。
當然,張平多少也能理解年少氣血旺盛,偶爾放縱一次,跟荒廢政事是完全兩個概念。
他幾次過來看楊元溥還沒有起床,也沒有進寢殿催促,以免打擾到這對新鴛鴦的濃情蜜意。
清陽擁被而臥,雪白沒有一絲瑕疵的玉臂,壓在黔陽錦布織就的薄被上,看著昨夜在她身上發洩無限精力、此時正精疲力竭的年輕男子,有一些陌生,也有發生親密關係之後所萌生一絲莫名的情意,心裡想著此生便要託付給這個男人嗎,這個男人值得自己託付此生嗎?
雖然內心深處難免存有一絲空空落落,但清陽這一刻也有認命的感覺。
這時候寢殿外的院子裡,又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似又有人進來,清陽將楊元溥推醒,柔聲說道:「似有什麼事情?」
楊元溥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傾耳聽了片晌,似有什麼事情,在帳幔之中揚聲問外面院子裡站著的張平:「發生什麼事情?」
「徐渚為信王殿下斬殺陣中,三萬南衙禁軍於寶華山東南麓被聯兵殺得大敗大潰,但這一仗信昌侯李侯爺所部不幸先為徐渚擊潰,損失比較慘重!」張平趨步走到寢殿之外,簡明扼要的將昨夜傳回嶽陽的訊息說給楊元溥知道。
「什麼?楚州主力什麼時候渡江了?」
聽到這訊息,楊元溥整個人都驚醒過來,震驚的坐起來。
他昨天早上還在承運殿瀏覽縉雲樓斥候從金陵傳回來的情報,至少五天前因為樓船軍戰船東進,楚州主力被封堵在長江北岸的揚州,無法渡江南下。
他以為第一仗可能還要拖一兩個月,等雙方準備更充分時才展開,沒想到今天早上就得到楚州軍大潰徐渚所部、斬殺徐渚的訊息。
「楚州主力猶在揚州,信王殿下僅率銀戟親衛渡江,督促饒耿及李侯爺率軍出潤州城,進攻駐守靜山庵的南衙禁軍……」張平說道。
「怎麼可能?」
楊元溥這一刻再沒有心思繼續留戀溫柔帳中,披衣下床,將張平揪進來詢問詳細。
楊元溥與自己的兩位兄長都並不熟悉,畢竟他剛出生時,年紀稍小的楊元演也都已經嘗試著領兵作戰了。
不多的接觸,楊元溥僅清晰知道自己的仲兄總是一副陰戾跟不耐煩的神色,也時常不馴服於先帝對他的訓導而起爭執,卻有著驚人的神力。
楊元溥曾親眼看到仲兄楊元演將一隻三四百斤重的石鎖高高拋起。
那一幕令楊元溥印象極其深刻,特別是他長大之後想起來,才更體會到楊元演是何等的神力,心裡也深藏一層畏懼。
龍雀軍中是有一些能將近四百斤重石鎖舉過頭頂的大勇之人,但即便是他幼時的記憶有誤差,楊元演當年所拋的石鎖沒有那三四百斤那麼重,也應該有兩三百斤重。
將這麼重的石鎖拋高丈餘,龍雀軍中怕是沒有一個人能做到吧?
江州司兵參軍、行營兵馬使鍾彥虎卻是一員當世罕有的猛將,但奈何他與趙明廷交情匪淺,金陵事變後,他與江州刺史周昂便第一時間上表擁立新帝,反倒成為窺視鄂州的威脅。
除了信昌侯府探馬送回來的信報外,縉雲樓昨夜也收到斥候傳回來更詳盡的戰場訊息,甚至記錄下信王楊元演這一仗一馬當先、僅他一人便手戮近百南衙禁軍將卒的驚人戰績,張平都一併呈給楊元溥瀏覽。
兩相印證,楊元溥不難想像楊元演揮舞戰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