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那裡張口胡說,真當我韓道勛好欺?」韓道勛怒拍桌案,斥問道。
「少主與三殿下或許擔憂陛下知曉沈鶴中毒之事後,有可能會調楚州兵馬渡江鎮壓安寧宮的叛亂,才有意將這事瞞下來吧?」趙闊猜測道,「少主到底還是一心想著輔佐三殿下登位。」
「韓家榮辱、馮家起復,皆繫於三皇子一身,大人要揭這案子,只會叫陛下對三皇子、對少主生疑,望大人三思啊!」趙闊平時沉默不語,雖然他所說距離真相甚遠,但能想到這一步,也極不簡單,馮繚則是順著他的口氣,繼續勸諫韓道勛道。
「不會這麼簡單,真要只是沈鶴被安寧宮下毒,便應該密奏陛下,只要能成功穩住安寧宮,陛下也不會那麼沉不住氣,就直接決定儲君的人選,」韓道勛搖了搖頭,不相信馮繚的說辭,他頭痛的閉上眼睛,揉著太陽穴苦思,片晌後驀然閃過一個念頭,睜開眼睛盯住馮繚,「是不是陛下也中了毒卻還不知道?」
馮繚這才真正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磚地上,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回韓道勛的問話。
韓謙著趙無忌送信回來,信函前夜才到他手裡,韓謙在信裡千叮嚀萬囑咐,所強調的就是不能叫他父親知道天佑帝中毒之事,只是誰想像隱在幕後之人手段如此狠辣,誰又想到韓道勛沒那麼容易欺瞞!
看馮繚如此反應,韓道勛直覺背脊一股寒氣直竄上來,他萬萬沒想到韓謙膽大妄為到這一步,竟然瞞住這翻天覆地的訊息。
「趙無忌,你到底知道什麼?是不是陛下中毒已深?」韓道勛厲目看向趙無忌,沉聲斥問道。
趙無忌羞愧的低下頭,不敢與韓道勛對視。
「你們啊,你們啊,除了權謀私利,有沒有想過天下社稷?有沒有想到億萬黎庶?」韓道勛痛心疾首地說道,「此時調楚州兵馬入京,還有可能穩住局勢,你們有沒有想到陛下哪一天毒發突然身亡,這江淮大楚要死多少人,要流多少血?」
韓道勛直覺胸口絞痛,沒想到謙兒為助三皇子登位,竟然會坐看江淮大地血流成河,推開窗戶,看天色淺青,再有不多時,宮門就要開啟,吩咐趙闊道:「趙闊,立即備馬,我們進宮!」
「大人,少主與三皇子犯的是欺君大罪,即便陛下不追究,信王登基,也會籍此清算韓家啊!」馮繚急著站起來,伸手要將韓道勛攔住。
「你們將他拉開!」韓道勛冷漠的盯著馮繚,示意趙無忌、趙闊將他拉走。
見趙無忌要過來拉走他,馮繚急道:「趙無忌,少主可是命令你到金陵後,一切聽我命令列事?」
趙無忌一怔,有些不明白馮繚話裡的意思,但韓謙確有如此吩咐……
第三百三十一章 反制
「你想幹什麼?」韓道勛見馮繚此時竟然敢用話拿住趙無忌,氣得渾身發抖,厲色斥問道。
「大人,請恕馮繚放肆,事後任殺任剮,馮繚絕無怨言,但此時請大人稍稍委屈一下!」
馮繚雙手被捆,很不方便,還是跪下來朝韓道勛叩了兩個頭,吩咐趙無忌道。
「趙無忌,你帶人將大人與趙闊、韓老山扣押下來,將周摯殺了,然後準備車馬,我們等天亮就出城!」
「誰敢拿我?」韓道勛虎目怒瞪,盯住趙無忌,厲色斥問道,「你想看江淮大地為爾等一己私利,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不成?」
看到趙無忌露出遲疑之色,馮繚知道他內心在極力掙扎著,關鍵之時,他也顧不得拘束,站起來便駁斥韓道勛道:
「大人,你此時進宮,也不能解此危局。內侍省少監、崇文殿常侍陳行墨是安寧宮的人,你首先都未必就能過得了陳行墨這一關,而如何將此事密奏陛下知曉?更不要說陛下身邊稍有風吹草動,安寧宮必然會狗急跳牆,局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