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謙也不瞞殷鵬,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給他聽,這也將有助殷鵬進一步認清楚金陵城裡錯綜複雜的局面。
「三皇子那邊下一步,是不是會圖謀出藩荊湘?」殷鵬問道。
「他們肯定是有這個打算,但趙明廷那邊留了心眼,這事怕沒那麼容易能成!」王文謙說道,「你先去安排我們的人撤出來吧!」
「嗯!」殷鵬點點頭,也沒有猶豫便立刻去安排。
王文謙推門回房,看到王珺站在堂屋裡,問道:「剛才那些話,你都聽到了?」
「依父親所想,韓伯伯寫信退婚之時,就應該打定主意投附三皇子,但且不管韓伯伯在楚州、在金陵任職時所作所為所積下的清謄,即便要阿附權貴、爭奪功名利祿,韓伯伯為何要選最沒有希望的三皇子?」王珺疑惑的問道。
「有時候大忠大奸是很難分辨的,」王文謙微微一嘆,說道,「韓道勛有一些宏願不切實際,或許他覺得扶持一個能為他掌控的傀儡登基,才有實現的可能吧!你與韓謙解除婚約,實是一樁幸事。」
王文謙剛要讓王珺先去歇息,這時候殷鵬又敲門進來,遞過來一面龍雀紋武官銅腰牌,說道:「門外有個乞丐,想見大人!」
「哼,他倒有膽子過來!」王文謙雖然決定這次不去插手三皇子與安寧宮的事情,但今日當眾被羞辱實質是被威脅,心裡也是積了惱恨,沒想到韓謙有膽敢孤身來見,「你帶他進來!」
夜色本身就是最好的掩蓋,韓謙這次卻沒有用軟蠟膏遮掩面頰,在殷鵬的引領下,走進楚州館的後院大廳。
「小侄見過王大人。」韓謙見左右除了楚州館知事殷鵬外,屏風上映照出一道窈窕的身影,想必是王文謙的女兒王珺站在屏風後,朝王文謙施禮道。
「我已經讓人將桃塢集外圍的眼線撤了出來,你此時登門,又是何意?」王文謙眼神凌厲的盯住穿一身餿臭破爛衣裳,在他面前竟然卻沒有半點不自然的韓謙,問道。
韓謙才不信王文謙會輕易放棄對他們的敵意,即便這次受他脅迫,被迫將人手從桃塢集撤出來,不破壞他父親出仕敘州之事,但保不定王文謙回到楚州不懷恨在心,再搞什麼手腳。
他們這邊的根基太薄弱,此時已經引起趙明廷的注意,過不了幾天就將全面暴露出來,往後要應付安寧宮及太子一系就要竭盡全力,要是楚州那邊再不知輕重的在暗中使壞,韓謙也會覺得喘不過氣來。
他必須在王文謙離開金陵之前,過來跟他聊一聊。
韓謙眼睛落在身前的檀木書案上,有一隻紋飾精緻的手釧擱在桌角上,應該王珺倉促間忘了收起來,又瞥了屏風後的人影一眼,跟王文謙說道:
「我是過來告訴王大人,你們對安寧宮的認知太淺薄了!」
殷鵬本來恭順的坐在王文謙的身旁,不想直接插入韓謙與王文謙的對話中去,但這時候目光也是驟然凌厲起來,盯住韓謙。
韓謙倘若是代表三皇子而言,是有資格坐在王文謙的對面說話,但這麼一副教訓人的狂傲口氣,也是實在太不知所謂了。
「陛下年事漸高、太子喜服丹藥,皆非長壽之相,到時候安寧宮主內、徐帥主外,大楚必然一地血腥、狼籍,國破家亡,沒有人能置身事處。」
王文謙是聰明人,韓謙知道一定要將話說得夠狠,沒有吞吞吐吐繞什麼彎子的必要。
王文謙也沒有想到韓謙敢這麼說,敢如此的肆無忌憚,微微斂起眸子,盯住韓謙,質問道:「照你這麼說,楚州不更是良選?」
「我們即便也想相助楚州,也要有相助的資格不是?」韓謙反問道。
王文謙沉吟片晌,雖然韓謙很有迷惑性,但他心底終究不可能被韓謙唬住,輕蔑的哂然一笑,說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