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筆開銷就又是五十餘萬錢。
幸虧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什麼傷亡,還不需要支付大量的撫恤,但真成功將他父親護送到敘州,怎麼也要象徵性的給一些賞賜,少說也得十幾二十萬錢捧出去。
這麼算下來,韓謙感覺自己此時已經要將殿下答應今年撥給他的公耗錢全部用光了。
楊欽這夥人,縱橫江鄂之間,對這一片的水情極為熟悉,籠絡住,甚至直接收編到秘曹左司,用處定然極大,但十人用為精銳養在外面,可不是每天給三斤米糧吃飽肚子就管夠的。
韓謙暗暗估算,要在江鄂之間養一支十人規模的精銳隊伍,還要保持潛伏狀態,要盯住江鄂一帶水寇以及外戚徐氏及安寧宮在這一帶的勢力擴張情況,餉錢以及大量的額外開銷,每年少說要投入二三百萬錢才夠,他能再多籌這些錢?
又或者說,在江鄂之間以這麼大的代價,拉攏楊欽這支隊伍,每年能給他帶來這麼多的額外收益嗎?
韓謙這時候倒是能理解,信昌侯府及晚紅樓那麼深的根底,那麼長時間的圖謀,為什麼在短短半年時間內,底子就被規模並算不多大的龍雀軍榨乾了,實際是他們之前長期維持一支精銳的秘密力量進行運營,太特麼耗錢了。
第九十六章 潭州心思
船過夏口、赤壁,沿岸皆是湖澤水盪。
這裡不僅是漢末吳蜀魏三國爭雄的古戰場,也是千古之湖雲夢澤的北部區域。
受長江、漢水沖刷,以及大量的泥沙淤積,雲夢澤北部在這幾百年間已經逐漸淤平,出現大量連線成片的沙洲,只是千年之後的漁米之鄉江漢平原還沒有徹底的成形。
而雲夢澤西南部,在嶽州以西逐成形成當世八百里洞庭湖(含青草、赤沙等湖)浩淼煙波。
折騰了兩次,總算是消停下來,韓謙從鄂州一路西進,直到嶽州,都還算太平,再沒有江匪湖盜蠢蠢欲動,竄出來襲擾。
嶽州乃是潭州節度使馬寅的地盤。
潭州節度使馬寅,除了直接掌管本州,也就是潭州的軍政大權外,還節制嶽、朗二州,可以說八百里洞庭湖浩淼煙波的精華區域,都在馬寅的掌控之中。
韓謙他們剛抵達嶽州境,遠遠就看到二十多艘水營戰艦,以三艘樓船為首列陣駐泊江中,等候他們過來;旌旗獵獵。
「馬家的五牙軍果真威風啊。」相距八九里,韓謙拿單筒鏡,將對面船隊的旗號早就看在眼底,三十多艘水營戰艦,以槳帆船為主,為首的三艘樓船則額外的雄闊。
每艘樓船長逾十丈,其上還設有三重艙室、皆有女牆、戰格,船體距離水面高出五丈有餘,兩側設四十餘副大槳以驅船行,粗粗估算每艘至少有五百戰卒。
這樣的重型主力戰艦,雖然跟前朝真正的五牙戰艦不能相提並論,但即便是大楚侍衛親軍所直接掌握的水軍精銳之中,卻也沒有幾艘。
馬寅的潭州州兵,分馬步軍及水師兩部,各編九千兵卒,兵力遠非尋常州縣的州營能及,眼前這支船隊倒有三千兵卒,近三艘中大型戰艦在江面上列陣駐泊,當真是威風凜凜。
「敢問來船可是敘州刺史韓道勛韓大人的座船?」一艘槳艇順流劃來,一名軍校揚聲問道。
「我等正是韓大人部屬,敢問軍爺有可指教。」範錫程站上船頭,聲音洪響的回應道。
「江湘湖寇肆虐,我家主公擔心韓大人赴任敘州途中會遇波折,特遣我家世子、五牙都虞侯馬循率水師戰艦護送韓大人過境。我家世子特請韓大人登艦一敘。」軍校喊話道。
「便說我夜感風寒,身體不適,不宜見客。」韓道勛吩咐範錫程說道,說罷便折身走回船艙。
即便是潭州節度使馬寅位高權重、勢傾一方,但韓道勛身為敘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