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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請周氏,你去將周幼蕊請到這院子裡,便說我父親有話要問她。」韓謙見過來拜見他父親的驛丞離開後,便吩咐楊欽的婆娘周蓉,去將周幼蕊請到這邊的院子裡說話。

周蓉滿肚子意見,心想哪裡有身為人質卻還要被指使著幹活的,看了她當家的一眼,見他沒用的站在一旁竟然不吭聲,才斂身朝韓道勛、韓謙父子施了一禮,跑到隔壁院子請周幼蕊過來。

片晌過後,周幼蕊便隨周蓉款款走來,她還是身穿白色縞衣,稍稍收拾過,沒有在江灘上那麼憔悴跟狼狽,鵝蛋小臉未施薄黛,大約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有山養水蘊的秀美,果然不虧是敘州樂營的魁首。

周幼蕊楚楚可憐的走進堂廳,在堂前跪下行禮。

「無需多禮,」韓道勛指著旁邊的椅子,跟周幼蕊說道,「坐下來說話吧,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不知道大人要問什麼。」周幼蕊說道。

韓道勛不覺得周幼蕊能察覺到王庾病逝最直接的疑點,畢竟周幼蕊身為樂營中人,不管平素與王庾交情、關係多深厚,王庾病逝後卻是要避嫌的。

從韓謙所得的情報,周幼蕊是看到王庾的屍骸在敘州城停了兩個月都不能啟程歸鄉,才挺身而去,出資買了棺木、僱船送行的。

她哪裡可能直接知道王庾的死有沒有疑點?

再說了,王庾病逝後敘州地方也合驗上稟吏部,即便是王庾身邊的人都沒有看出破綻來,周幼蕊又不是王庾的妾室,又可能知道什麼?

不過周幼蕊身為樂營魁首,敘州官場逢迎往來,她列席陪侍的機會也多,對敘州的情況之熟悉,卻非韓謙派兩組秘諜潛入敘州一個月就能比得了。

韓道勛找周幼蕊過來,一是做給職方司有可能潛伏在暗處的探子看,此外主要還是想了解敘州盤根錯節的地方關係。

他不知道王庾之死是不是有疑點,就更不知道存不存在幕後黑手,但他到敘州後,首先要面對的還是敘州盤根錯節的地方關係的纏繞。

「你既然還未從州府樂營贖身,那就不宜繼續送王大人歸鄉,等祭拜過後,你隨我等去敘州吧,」韓道勛問了許久的話,臨了又要周幼蕊隨他們一同回敘州,說道,「你莫要擔心王大人棺木歸鄉會再遇波折,我會安排兩人隨同於誠他們一起護送王大人的棺槨。」

周幼蕊遲疑了一下,但心想她終非自由身,總是不能太任性,點頭答應下來。

韓道勛這時候看隔壁院子都準備妥當,從袖管裡掏出兩頁紙,遞給韓謙說道:「這是給王庾大人所寫的悼文,你看如何?」

韓謙接過悼文低頭覽閱起來,見悼文裡滿是替王庾未酬壯志便病逝異鄉的惋惜,又有前路荊棘卻又不惜頭破血流也要劈荊斬棘的決心,微微一嘆,便與父親到隔壁院子祭拜王庾。

……

……

野狐嶺位於武陵城西南,一角斷崖前能眺望到月下湍急流淌的沅水,潾潾波光蕩漾。

季昆一副船伕打扮,戴著竹笠赤腳站在崖前,手裡還扶著一副短槳。

在黃州城外的草澤湖盪深處,近三百名江匪,竟然被韓道勛一行人輕易殺得大潰,甚至連楊欽竟然都被招攬過去,季昆此時在潭朗等州,只能呼叫二三十精銳斥候,自然不敢輕易洩漏行蹤。

這一路追隨,他通常都潛伏在荒山野嶺之中,刺探訊息之事,都交給手下的秘諜去完成。

這時候,一名斥候半跪在季昆的身前,稟報韓道勛父子進武陵城後,他所能看到的情形:

「韓道勛進武陵城後便住進驛館,將驛館裡的一套院子佈置成靈堂,僱馬車將王庾的棺槨搬入城中,之後又著人去買香燭紙錢,看樣子似要大肆憑弔一番,才會繼續上路……」

「韓道勛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