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謙瞥了馮宣一眼,蹲到他跟前笑道:「你本有活命的機會,待高寶將你手下那些縴夫都騙進城來,我再安排人放出訊息,便說是你出賣了奚成、高寶,還殺奚成當投名狀,你說馮昌裕、馮瑾聽到這事後,會不會饒過你的妻兒?要不要我給你一個機會,等我將你手下的縴夫都騙進城來,讓你派幾個人回去,先將你的妻兒悄悄接出來?」
這會兒高紹、田城才攙著高寶走出堂屋,在廊前聽到韓謙的話,背脊還是竄起一股寒意,都能感受到高寶在打哆嗦,掙扎著擰回頭說道:「求少主救我妻兒。」
「你幫我們將馮宣手下騙進城來後,我等會兒安排人痛毆你一頓,你不用擔心這裡會有人洩漏你在替我辦事。」韓謙揮了揮手,讓高紹、田城將高寶帶出去。
馮宣這時候心裡才感受到一絲恐懼,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心機陰狠之人。
看到韓謙剛才逼迫高寶手刃奚成,馮宣毫不懷疑韓謙會散佈假訊息,誘馮瑾殺他妻兒,他也清楚馮瑾是什麼樣一個人,但他要是派人將妻兒從寨子裡接出來,那他就真成黃泥巴掉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要說我不給你機會,我這時候要出去一會兒,你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韓謙拍了拍袍襟站起來,便帶著範錫程、趙闊、楊欽、趙無忌往西院走去,將五花大綁的馮宣跟已經斷氣的奚成留在東院堂屋裡。
看著馮宣這麼個硬漢,牙齒咬得臉皮子都在抽搐,範錫程、趙闊、楊欽三人多少有些於心不忍,但他們此時也都知道韓謙更是心志堅忍之人,不能為他所用者,下手絕不會留情,不想韓道勛大人面前還有說情的餘地。
韓謙帶著範錫程、趙闊、楊欽、趙無忌四人,繞著芙蓉園裡裡外外走了一圈,將內部的佈局摸清楚,想著手裡僅有四十名精銳戰力在園子怎麼部署才合理。
「要不要將所有人都調進來?」範錫程走到西院前,擔憂的問道。
四姓將眷屬都撤出城去,說明他們要大幹一場,他們在園子裡才四十人,怎麼看都不夠用。
而這次隨了韓道勛遷入敘州的十名家兵、十三名家兵子弟外,範錫程在途中也知道韓謙還額外調了五十名左司斥候一路隨行。
此時左司斥候僅有趙元忌、高紹、田城、郭奴兒、林宗靖等十數人,隨韓謙進入園子,範錫程相信其他人手,這時候絕大多數應該都在敘州黔陽城內外。
此外,楊欽也才帶著十名手下,隨他們一起進城,還有二十名楊潭水寨的人,分散隱藏在城外,隨時能調入城裡來。
「對方什麼部署都沒有摸清楚,我們不要打草驚蛇。」韓謙不贊同現在就將所有人手都聚集到芙蓉園來,他現在將所有人都聚集起來,要麼強迫對方加碼對付他們,要麼就嚇得對方不敢出手,這顯然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這時候韓道勛從西院裡走出來,問道:「發現出什麼蛛絲馬跡來了?」
「我正讓郭奴兒他們加緊排查,也讓人現在就將黔陽城的平面佈局畫出來,暫時還不能確定哪裡不對勁,」韓謙瞥著眼看著還在西院裡等候的十數名官員,問他父親道,「爹爹有發現薛若谷這些官員裡,有誰不對勁,等他們離開,我好安排人盯住他們的行蹤。」
馮洗向楊四姓,不可能將所有嫡系都撤出城去,必然還要留人在城裡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而能盯著這邊的人手,自然也是留守在州城之中的官員最合適。
目前趕到芙蓉園來拜見的官員,絕大多數都是吏部銓選的官員,這些年都被四姓勢力壓得喘不過氣來,都在仰仗四姓的鼻息行事,即便周幼蕊所言無虛,也很難辨別他們誰存在問題。
「誰肯定有問題,我不是很清楚,但薛若谷等幾人沒有問題,還是能明白的,」韓道勛說道,「你那邊要打探清楚情況,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