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幫少主做不了什麼事,庭兒感覺自己好沒用。」趙庭兒嬌嗔說道。
韓謙微微一笑,這一路過來,趙庭兒、晴雲都是跟幾個女眷擠一間狹窄的艙室,整整一個多月什麼事情都做不成。
而剛到敘州又是這麼激烈的對抗,加上黔陽城裡就三四千口人,少數人會說官話,口音也極其古怪,這使得趙庭兒想要喬裝打扮上街幫忙打探訊息都不可能。
自己近一年來,給趙庭兒所灌輸的是遠遠超越這個時代的學識跟理念,她本身又就是天性好奇帶有野心的女孩子,自然不要奢望她能跟晴雲一樣,即便是無所事事的守在宅子裡,也會覺得歲月靜好。
趙庭兒想著回金陵,則是在金陵還有她能做的一攤事在。
「說不定睡一覺明天就有事情要你幫我去做,」韓謙笑道,「敘州這邊千頭萬緒,你想幫我做事,怎麼會無事可做?要不你上來幫我捏捏肩。」
「呸。」趙庭兒美眸橫了韓謙一眼,下巴磕在床沿上不動彈,惹得韓謙真想將她拉上床來。
與趙庭兒說著話,韓謙很快又熟睡過去,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聽到院子裡有人說話,披衣走到廊前,卻見範錫程站在院子裡跟趙庭兒說話,範錫程身後還有一名身穿青衣官服的老者,頗為恭順的朝這邊張望。
「州獄的事情都辦好了,我爹他人呢?」韓謙問道。
「大人還在州獄,有六名囚徒身體虛弱,請趙大人看過,似染瘴毒,大人叫我領趙大人過來看祛瘴酒合不合用……」範錫程說道。
有四百多輕刑囚犯要赦免釋放,不是一時半會能處理掉的事情;而要這四百多被釋放的輕刑囚犯記住這份赦免恩情,轉化為穩定敘州局勢的一個有力因素,還需要韓道勛親力親為。
範錫程又介紹身後的青袍老者乃是州府醫學博士趙直賢。
六百年前葛洪在《肘後備急方》裡就寫明黃花蒿有治瘧之效,但當世對黃花蒿等藥物並沒有找到正確的炮製方法,以常規的煎煮手段,對黃花蒿所含的有效冶瘧成分破壞嚴重,以致黃花蒿用藥治瘧疾的療效並不是十分明顯。
夢境中人翟辛平,對醫學的認知,並不比普通人所具備的常識高出多少,但在千年之後國內成功從黃花蒿里淬取青蒿素卻是一個轟動並持續多年的熱點新聞,故而韓謙知道用酒精對黃花蒿進行低溫淬取,則是炮製祛瘴藥物的一個有效手段。
時值盛夏,蚊蟲肆虐,韓謙在金陵時就備下一些祛瘴酒,一是給府上的家兵及家小備用,一是想著有機會到敘州,當成救命神藥賣個高價,填補虧空。
當然,韓謙就擔心他父親會做濫好人,祛瘴酒的藥方子都沒有跟他父親說,而在金陵臨時所制的幾瓶祛瘴酒,也是叫趙庭兒收管。
看來他防著一手真沒錯,要不是幾瓶祛瘴酒由趙庭兒收著,指不定範錫程就直接拿去給囚徒服用去了。
奶奶的,不要說他為這事所花費的心思,這年頭想要製出真正高純度的酒精都不知道多難。
韓謙昨天就見過趙直賢,但趙直賢跟其他多數官吏一樣,昨日赴宴也不顯積極,到州獄看鎮壓暴動時也是心思遊離,之後就早早就離開了,故而他對趙直賢印象不深刻。
韓謙心想他應該是今日清晨又臨時被父親喚去州獄給囚徒診治去的。
韓謙朝趙直賢拱拱手,算是見過禮,跟趙庭兒說道:「祛瘴酒得來不易,分兩盅給範爺拿出給病囚兌十倍水口服。」他特意強調兩盅的量,省得趙庭兒傻乎乎的將整瓶祛瘴酒都拿給範錫程。
趙庭兒進裡屋取酒,韓謙就站在廊前跟趙直賢、範錫程說這祛瘴酒得來如何不易,要他們給病囚服用時,一定要強調這點,不要以為這只是野郎中開的方子。
趙直賢扭捏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