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風險不在四姓敢鋌而走險,韓道勛實是擔心趙明廷所派出的人,此時就在靖雲寨內。
打草驚蛇,引蛇出洞,本就是韓謙在武陵時定下的計謀,目的就是要引誘季昆跳出來跟四姓聯手鬧事,以便他們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將敘州的毒蛇打傷打痛。
倘若季昆此時就在靖雲寨,那季昆慫恿四姓將事情搞大、搞得不可收拾,然後由安寧宮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這邊頭上,承諾由安寧宮一系的大臣出面招撫四姓,這對四姓的蠱惑將是極大。
韓謙孤身進靖雲寨,太兇險了。
即便要冒險,韓道勛寧可他親自去靖雲寨。
範錫程以及站在西院外等候的高紹、田城、楊欽等人,聽韓謙這麼說,也皆是心驚。
不是薛若谷、李唐、秦問三人,他們是完全清楚真正的情形有多險惡。
雖說襲擊楊潭水寨,韓謙也是親自帶隊,但那次是完全將楊欽、季昆他們的虛實看透之後避實擊虛,行動大膽但風險不大,而這次去靖雲寨,則完全可以說是獨闖龍潭虎穴了。
「爹爹你留在黔陽城坐鎮,才是震懾住四姓不敢輕舉妄動、確保孩兒能活著走出靖雲寨的關鍵。」
要有可能,韓謙當然不願意拿自己性命的去冒險,但從他定下打草驚蛇、引蛇出洞的計謀之時,就知道事情絕對不可能簡單解決。
要是昨天突然出手,在控制住州獄的局面後,他就奢望父親從此之後能在敘州輕鬆立足,顯然就是小看季昆這條毒蛇了——季昆最終的目的,還是要搞得他父親無法在敘州立足。
要是敘州陷入對抗、割裂的局面,顯然是沒有辦法對朝廷交待的,即便安寧宮不從中作梗,御史臺那邊也必然會彈劾他父親。
韓謙又說道:
「孩兒今天在黔陽城大肆收颳了一天,到手財物也有一二百萬錢,貪鄙之名應該已經傳入四姓耳朵裡了吧?即便有人慫恿,但四姓酋首此時又有什麼理由,一定要執意殺害一個貪鄙之徒呢?」說到這裡,韓謙朝範錫程一笑,問道,「範爺,你說對不對?」
聽韓謙這麼說,範錫程心裡猛然一震,這才明白少主韓謙至少在中午時決定請趙直賢出面邀客籍大戶赴宴之時,就早已經料到會有這樣的局勢。
就算季昆此時就在靖雲寨,也會極力利用土客間的矛盾,挑撥、蠱惑四姓鬧事,但做決定的終究是四姓,並非季昆。
韓謙所做的一切,還是意在對四姓酋首施加影響,表明他們不會拉攏客籍壓制土籍,確保四姓不會完全被季昆牽著鼻子走。
而家主韓道勛留在城內,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更能震懾住四姓不敢輕易受季昆蠱惑。
看到趙庭兒往裡面探頭看,韓謙招手說道,「庭兒,你不是說沒事可做嗎?明天陪少爺我一起去靖雲寨看風景去!」韓謙又朝薛若谷等人拱拱手,「要說服四姓開啟寨門不易,我還要好好準備一番說辭,就不在這裡陪薛大人你們了。」
眼下黔陽城裡,明面上不易再有更多的動作去刺激四姓,而暗地裡的事情又不能當著薛若谷、李唐、秦問三人的面商議,韓謙索性先回後院醒酒,高紹、田城他們也將今夜收過來的財物送到後院,由趙庭兒收管。
「收刮這麼多錢財,臨了還能叫別人滿心欽佩的看過來,這種感覺的確很爽啊!」韓謙四腳朝天的躺床上,跟趙庭兒笑著說道。
「範爺、我弟他們,可都沒有少主你這麼無恥啊。」趙庭兒笑著說道。
「明天陪我去靖雲寨,你怕不怕?」韓謙問道。
「少主不怕,庭兒怎麼會怕?」趙庭兒天真的盯著韓謙的臉問道。
「真是傻丫頭,我心裡怕啊,」韓謙抓住趙庭兒的小手,按到自己的胸口上,說道,「你摸摸我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