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無益,你還是挑緊要的說吧。」李知誥面容枯峻,說道。
「殿下或可為傀儡,但絕不該是此時,」韓謙這時候再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們此時最大的依仗,乃天佑帝對殿下的期待,而李侯爺及夫人,一心想著限制韓某,一心想著將所有的人都掌控在他們的手裡,卻忘了這一根本,甚至毫無顧忌,實不足以與謀也!倘若事事皆受其主導,其事必敗,我等必死無葬身之地!」
聽韓謙說到這裡,奚荏也是心驚不已,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韓謙快馬跑來荊子口,竟然是過來策反李知誥的?
「你欲何為?」李知誥沉著臉,不動聲色的問道。
「不是我欲何為,實是都虞候要有所作為!」韓謙說道。
「那你說我能有何為?」李知誥說道。
「殿下其志不舒,純為傀儡,絕無爭嫡的勝望,想成事,需先還權於殿下,張平、柴建、姚惜水以及我等都只能輔佐之,不得喧賓奪主。唯有如此,才能著沈漾、郭亮、高承源與我們戮力同心,共謀其事;也唯有如此,龍雀軍才有進一步壯大的可能,而不是被困在婦人的羅裙下折騰。」韓謙說道。
「如何還權?」李知誥繼續問道。
「由殿下從兵戶子弟挑選少年為貼身護衛,少年氣血未冷,不知背叛,只知忠誠;令張平、柴建知分寸,除輔佐殿下,不得有其他逾越、異志……」韓謙說道。
「如何做到這點?」李知誥問道。
「都虞侯率一百絕對可靠的嫡系,騙李沖隨我們回襄州城便可。」韓謙說道。
奚荏猶是心驚,韓謙不僅是簡單的爭取李知誥的支援,而是直接唆使李知誥搞「兵諫」,將柴建、張平等人強行從三皇子身邊隔絕開。
「……」李知誥沉吟許久,也是默不作聲。
韓謙又說道:「倘若能還權於殿下,今年冬季都虞候率部要怎麼建功,左司皆會不惜一切代價,予以配合;而此戰過後,左司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確保都虞候能率部駐守均州。此外,相信都虞候也知道,韓謙既然已經孤身來見都虞侯挑明這事,便已經不作其他考慮了……」
聽韓謙開出這樣的條件,又以言語相威脅,奚荏緊張的盯住李知誥,不知道他會否心動,為韓謙的威逼利誘成功所「策反」,要不然的話,她與韓謙都不要想能活著離開此地。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敬
馬蹄急如驟雨,韓謙與李知誥在百餘騎簇擁下,用黑色的兜帽遮住頭臉,待前面人與守值的武官交驗過牌令。
已經入夜,值守武官對此時要求進城的人馬核驗越發嚴格。
韓謙與李知誥被眾人簇擁在當中,沉默無聲的等候著守值將校高舉氣死風燈,往他們臉上照來——韓謙還是想著悄無聲息的進城,能在錦興坊內將事情解決掉最好,一旦驚擾到杜崇韜、徐昭齡,他也不確認會滋生出怎樣的是非出來。
李沖牽住韁繩,此時的他在人群簇擁下疲憊不堪,更令他心煩的,是他壓根不知道此時的狀況,只是一臉茫然的看著黑壓壓的襄州西門城樓。
韓謙突然昨日午時跑到荊子口來見大兄李知誥,密議一個時辰之後,大兄李知誥就點齊嫡系扈衛,說是職方司鄧襄房主事金瑞可能有什麼部署對殿下不利,又說侍衛營有可能被職方司滲透,要他將三百多侍衛營騎兵都丟在荊子口,單獨跟他們緊急趕回襄州。
然而金瑞到底想怎麼對殿下不利,左司到底打探到什麼訊息,韓謙不說,大兄李知誥也只說等到襄州城後一切便知曉,也有可能是虛驚一場。
李衝心裡嘀咕,這算是什麼解釋?
然而韓謙與李知誥,連騙帶哄的將李沖也帶回襄州,主要是怕留李沖在荊子口,會讓柴建、張平看到李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