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然不大可能直接見過此人,但你們想想看,是不是有聽說過這種面貌特徵的人?」韓謙說道。
「朱……」聽韓謙這麼說,李沖腦子裡似被打入一溜火星,猝然間想到一個人的相貌特徵與這幅畫像符合,但一時間又卡住想不起名字到底是什麼來。
「梁帝次子、雍王朱裕?」姚惜水震驚的脫口說道。
「看來晚紅樓也是有在收集梁國的情報啊。」韓謙哂然說道。
姚惜水、李沖這才意識到他們無意間洩漏出晚紅樓一樁秘密,但這些秘密李知誥都知道,這倒確認李知誥也並非事事都有跟韓謙透露。
「你要是純粹想試探什麼,那我們就告辭了。」李沖沉著臉說道。
「你們真就不關心,左司派出的密探到底是在哪裡看到梁雍王朱裕?」韓謙拿火摺子點起油燈,將畫像湊到油燈前點燃,將點燃的畫像扔到鐵桶裡燒成灰燼。
「朱裕他人在哪裡?」李沖震驚問道。
此時梁軍冬季發動攻勢,是以許州節度使韓建為主帥,節制諸路兵馬,而率部進入南陽盆地的先鋒將,乃是韓建的族侄,同時也是梁軍大將韓元齊。
要是梁帝次子、最得梁帝信任、這些年為梁國開疆拓土建立汗馬功勞、親自統領梁國第一精銳玄甲都的雍王朱裕,出現在許州或者汝州,都意味著他們之前對這次戰事的判斷是有偏差。
「宛城!」韓謙說道。
「怎麼可能?」姚惜水都禁不住失聲說道。
說實話,梁帝次子出在許州,或者直接跟梁軍主帥韓建在一起,她都不會覺得意外——這次的梁軍進攻確實要比以往猛烈得多,但梁帝次子出現在宛城,那意味著金陵以往對梁軍這次發動攻勢的戰略意圖判斷,極可能是完全錯誤的。
之前所有人都以為梁軍這次意圖是控制桐柏山北麓的蔡州全境以及光州部分地區,控制住淮河上游,從而對位於淮河中游的壽州以及淮河下游的楚州,擁有高屋建瓴的優勢。
然而宛城位於南陽盆地的腹心。
梁軍一個比許州節度使地位、聲望更高的人物,秘密出現在宛城,這代表著什麼?
是不是梁軍最為精銳的戰力,玄甲都也已經換裝進入南陽盆地,而楚國還毫無察覺?
「我派出密探滲透進宛城,看到在梁軍先鋒將韓元齊身邊出現的這個年輕人,衣著普通,但有些人的氣度是日常生活習慣中形成的,除了經過特殊的訓練,不然是很難掩飾的,」韓謙說道,「這人確實是梁帝次子、雍王朱裕無疑,這也解釋了梁軍為何最初幾天對丹江沿線的進攻會如此兇猛,但是受挫之後,又放緩攻勢了。他們主要是擔心他們的作戰意圖有可能被杜崇韜窺破而已!」
「你將這事告訴我們是什麼意思?」李沖盯住韓謙問道。
他剛才見趙闊等人被韓謙都遣出去時,都臉帶疑惑,顯然都不知道這事。
姚惜水見畫像在鐵桶裡已經燒為灰燼,這代表著這個秘密似乎只限於他們有限數人知曉,韓謙並不打算將這個秘密告訴更多的人;而鐵桶裡也積有不少灰燼,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事爛在韓謙一人的肚裡。
「我將梁軍這次最大的一個秘密告訴你們二人,你們猜上一猜,梁軍這次的戰略意圖到底是什麼?」韓謙不急不躁的問李沖。
既然之前所判斷的梁軍戰略意圖極可能都是錯的,但梁帝次子秘密出現在南陽盆地,到底是想達成怎樣的戰略意圖?
李沖雖然極恨韓謙故弄玄虛,但這時候也忍不住陷入深思。
「梁國意在整個鄧襄地區,甚至更進一步,控制隨郢黃荊諸州,使兵馬能夠直接飲水於長江北岸!」姚惜水震驚的失聲說道。
「是誰在外面?」奚荏突然出聲嬌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