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韓謙揮手說道,他也沒有心思到池州找不愉快去。
「可能是楊爺、馮爺他們的船從後面趕上來了!」趙無忌站在田城的身後,手裡將銅望鏡拉到最長,往身後眺望去。
韓謙站起來,裸眼往後方看去,只能水天之間有數點模糊的帆影。
奚荏鑽回船艙,將另一架銅望鏡拿出來,韓謙將銅望鏡拉開,仔細調整焦距,來船在十數裡之外,自然看不清楚甲板上所站之人的面目及服飾,但看帆面開闊,居首的兩艘帆船尖長船艏破浪如梭,確實是應該敘州造船場新造的快速帆船無疑,而其他六艘帆船雖然都是傳統的寬頭平底船形,但兩側都加裝披水板,更換了新式的帆桅。
等過半個時辰,待後面的船隊趕了上來,確是楊欽、馮宣等人,韓謙便與田城、趙無忌、奚荏等人,登上新船。
有楚州所給的三千餅金子,左司及敘州船幫所墊付的軍資及在戰爭上被摧毀的船隻,總算是得到彌補。
楊欽、馮宣、奚昌他們四月底就從襄州城出發,先到潭州落腳,花費巨資購入六艘三桅帆船,再返回敘州進行改造,加上季希堯在敘州新造成的兩艘快速三桅帆船,敘州船幫的運力不減反增,提高到一萬六千餘石。
韓謙這一次沒有恢復四姓船隊的運力,甚至針對四姓船隊在戰事裡被摧毀的那部分船隻,形成從四姓應該繳納到州縣的錢糧裡進行抵扣的補償方案。
這實際上是將原本由樞密院、度支使司承擔的補償,轉由敘州地方自行承擔。
當然了,韓道勛所主持的州衙,原本就沒有辦法從屬縣收取田稅丁賦。
這部分錢糧原本就被四姓控制在手裡,同意四姓拿這部分錢糧抵扣戰損船隻的損失,州衙實際上並不需要做出多大的犧牲。
當然,韓謙這麼做並非是想替樞密院省錢,更關鍵的他是要暫時將四姓大族,從敘州到金陵之間的船運中排斥出去。
四姓大族也不能說韓謙的不是,首先這是樞密院擬定、經天佑帝御批的方案,龍雀軍及敘州只是遵旨實施。
除了戰損船隻部分補償外,之前賒欠的物資,韓謙則以左司的名義,從這批獲自楚州的黃金裡足夠支付了,沒有短四姓的一分錢糧。
而在淅川血戰中參與守城的四姓子弟,傷亡者皆照龍雀軍的標準給以撫恤,活下來的人,還是由敘州地方從官田裡分別撥出上百畝到百畝不等的田地,給賞軍功。
而像馮璋、高寶等人,更是直接授以九品甚至八品的勛官、階官,回到敘州,地位也不同以往。
即便馮璋等人還是馮昌裕、洗真等人的子侄輩,但他們也不願意像以往那般,被馮昌裕、洗真等人呼來喝去,僅僅作為四姓指定的頭目,帶著人跑船,最終的利益卻被四姓嫡系割走大頭。
他們即便不考慮到州縣謀一樁差事,也更想著自己買艘船,招募人手,跟著敘州船幫往返敘州、金陵之間謀業。
不管怎麼說,一方面將四姓從船運裡排斥出去,限制四姓從船運中繼續獲利,另一方面推動四姓內部的解體,都是韓謙最想做的事情。
當然,韓謙這一次也直接擴大敘州船幫自身的運力規模。
既然天佑帝都已經有眼線盯住臨江錢鋪,兩次召見以及郡王府的官階,都刻意將他及左司漏掉,說到底是對他父子二人存有戒心,並不想他跟他父親一上來就掌握重權,韓謙是個知情識趣的人,那就不能奢望意左司永遠受他的獨立掌控。
這是他這次回金陵就要優先解決掉這方面的問題。
不過,他後續還要想不斷往敘州輸入資源,唯一的辦法就是由船幫直接控制相當規模的物產貿易,利用這個,他才能將更多的利潤截留在船幫,將更多的利潤留在與敘州受他直接控制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