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是想說金陵欲對潭州行假道伐虢之計?」那參將鄙視的瞥了文瑞臨一眼,說道,「金陵倘若想對潭州用這麼幼稚的計謀,難道這不是潭州將計就計的良機嗎?」
文瑞臨已是詞窮,跟馬融說道:「韓謙應藏在船隊之中,三將軍或可派人去請韓謙上岸一敘,拖延他數日,等節度使府做最終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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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艘槳船從河港那邊駛過來,不管那個身穿青色官服的使者站在甲板上跳叫邀請韓謙登岸與朗州司馬馬融等人一敘,船隊壓根就沒有降帆減速的意思,從江心船道全速透過。
數支弩箭「嗖嗖嗖」的射入那兩艘槳船前面的江水裡,警告其再靠近,就會毫不留情的將船隊都射殺當場。
韓謙看著沅水北岸的武陵城,相距不過三四里,拿望鏡甚至能看見站在城頭上馬融、文瑞臨等人的驚訝且凝重的神色,吩咐身後的高紹,說道:「你讓人喊話,說待我到敘州後,便會派人來請馬融將軍到黔陽城一敘舊情。」
「你怕肉包子打狗,進入武陵城就出不來,馬融也不見得就比你傻到哪裡去啊?」趙庭兒在身後小聲嘀咕道。
船過武陵縣,再往西南而行,兩岸皆是崇山峻嶺,位於深峽之中的江面也變得狹窄許多。
雖說風勢被高險的山嶽擋住,但好在大寒時節,沅水流速緩慢,使得船隊即便僱傭不到縴夫,猶能以日行一二百里的速度繼續前進,最終於十月十二日抵達黔陽城外的江灘。
只是此時的黔陽城外,跟田城、高紹、林海崢等人所想像的大不一樣。
黔陽城此時城門緊閉,城門樓上兵戈林立,一副大敵壓境的模樣。
而此前抵達敘州的馮家奴婢,除了第一批人先期安頓到五峰山新築的楊潭水寨,更多的人在半個月前抵達敘州,這時候則都滯留在碼頭附近的江灘上,一片狼藉。
包括馮氏族人在內,都禁止進城,馮繚曾多次想派人進城找韓道勛,但奈何連城門都進不去,更不要說跟韓道勛見上面了。
此時的情形,就像是小小的黔陽城,被數千流亡敘州的難民團團圍困得水洩不通。
「大人,老大人關閉城門,這是要拒絕我們進城?」田城、高紹、林海崢他們面面相覷,怎麼都沒想到抵達敘州黔陽,竟然遇到這樣的場面。
他們要怎麼辦,難不成還要強行攻城?
想到這,田城他們頭皮都要炸起來!
「韓謙,韓大人關閉黔陽城,將我等拒之城外,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韓謙這麼早就直接潛逃到敘州來,令馮繚很是意外,但數千人滯留江灘半個月,亂糟糟的營地裡人心慌亂躁動,馮繚這半個月來心力交瘁,他火急火燎的跳上船,也顧不得再裝出一副敬畏的樣子,直呼其名的焦急問道。
馮繚都有些搞不清楚眼前是怎麼一個狀況,搞不清楚韓道勛為何會關閉城門拒絕他們進去。
韓謙望著三里開外的黔陽城門樓,他心裡微微一嘆,走回到船艙裡將身上的衣袍解開下來,赤胸袒背,又將幾條又粗又柔的荊條背上,掀開簾子,讓寒風一吹,冷得直打抖擻,又讓林海崢將他的雙手從後面反捆起來。
「大人去見老大人,解釋清楚便好,沒有必要吃這苦吧?」林海崢疑惑的問道。
韓謙是想直接走到城下與他父親密談,但他更怕他老子一根筋,沒有等他進城,就要大義滅親,直接下令射殺他。
真要這樣,他死前找誰喊冤去?
韓謙想來想去,將自己捆起來跑到城下請罪,能更穩妥些。
第二百四十四章 負荊入城
範錫程盯著自縛雙手、袒胸露乳在城前的無遮曠野裡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朝城下一步步走來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