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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風夜寒,暑氣相侵,我看沈大人多半是乘船時染上了風寒,只是我半桶水醫術,實在作不得準,等我府上醫官替沈大人診治過,開張方子,定能叫沈大人藥到病除。」韓謙隨口胡說道。

韓謙平時也只是將千年之後普通人對醫藥衛生以及防疫的一些零碎概念,灌輸給趙庭兒及杜家兄妹,本身並沒有精力對醫術、藥學進行系統、深入的研究,自然也沒有資格跟長鄉侯王邕深入的討論沈鶴的病症。

而沈鶴也絕想不到自己是中了毒,畢竟在金陵時精神還相當不錯,卻是更相信韓謙的信口胡言。

長鄉侯王邕微微蹙眉。

王琳則饒有興致的打量起屋內的擺飾,好像他的任務就是代表三皇子探望沈鶴,既然韓謙要找人替沈鶴診治,他為了盡職分跟著過來看一眼,至於沈鶴到底什麼病症,他全無關心。

片晌後,容貌清麗的杜七娘走過來,卻是叫沈鶴、長鄉侯王邕一怔。

杜七娘乃是杜家長女,不像其兄杜益君早年更著意功名,她從父學醫最久,也最為專注。她跟隨韓謙這兩年多時間,又接受許多全新想法、全新概念的薰陶,在醫術上的造詣,已經是堪稱名家。

這時候長鄉侯王邕探討沈鶴的病灶,都是杜七娘代為回答,而且皆是切中要害、言之有物。

當然,杜七娘也剛剛得馮繚傳話,探討沈鶴的病症很深入,卻儘可能避開中毒一說,最後與長鄉侯王邕也沒能討論出一個明確的結論,畢竟當世難治的疑難雜症太多了,也只能先開一張方子溫養身體。

中午韓謙在府上擺過宴,才送沈鶴、長鄉侯王邕及清陽郡主離開,在府門前還特地留王琳多說了一會兒,談及幾封要送往金陵的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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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看出什麼來了?」清陽郡主坐進馬車,隔著車窗看了一眼深闊的諮議參軍府宅子,看到韓謙與潭王府主簿王琳站在府門前相送,轉回頭問長鄉侯。

「沈鶴明明是有中毒症兆,相信韓謙也是有所懷疑,才會將沈鶴接到府裡,由手下醫官作進一步的診治,但韓謙顧慮太多,又或者是我們在場,他並沒有言明。」長鄉侯王邕蹙著眉頭說道。

「不過,我看韓謙沒有什麼真材實料卻是不假,卻不知三皇子為何如此服庸於他!」清陽郡主撇著嘴說道。

「有些人僅需善用人便行,即便有韓道勛在幕後謀劃,但韓謙此人能站出來在三皇子身邊,與李普、沈漾分庭抗禮,便不容小窺。」長鄉侯王邕雖然認定韓道勛才是楊元溥幕後最大的謀主,但他這段時間留在潭州,多方資訊收集,也確定韓謙並非泛泛之輩。

當然了,清陽郡主對韓謙不屑一顧,也是確認韓謙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等事上是沒有什麼造詣,有時候用典還錯漏百出。

現在又明確知道韓謙不擅醫術,清陽郡主都不知道溧陽侯楊恩當初為何如此盛讚他。

倒是三皇子楊元溥身邊的這個主簿、曾擔任侍御史的王琳詩詞文章都堪稱一品,話鋒也是機敏有趣,人長得風流倜儻,相比較下,韓謙的相貌也是一般。

長鄉侯王邕原本有其他一些疑慮,但還沒有深思下去,便叫清陽將話題岔開,忍不住搖頭而笑,心想女孩子嘛,總是更在意這些。

當然了,王邕本身也極自忖詩詞冠絕川蜀,他與清陽的母親早年病逝,症狀極似中毒,他聰明過人,也在醫術上狠下過一番工夫,而韓謙拙於此術,也就難免會被他看低一頭。

……

……

韓謙待送走沈鶴、長鄉侯王邕之後,又在府門前跟主簿王琳說了一會兒話。

馮繚急著回小廳詢問杜七娘診斷的詳情,卻見韓謙與王琳喋喋不休的說話。

王琳曾任侍御史,後因彈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