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層面則是代表三皇子楊元溥與大哥在楚蜀兩國層面上的結盟,同時也代表她與韓謙在楊元溥身邊人之間的結盟。
只是叫她這時候低頭認小,又有些不情不願。
這會兒,長鄉侯妃梁婉不經意的拉了清陽衣袖一下,清陽才斂身施禮說道:「還請韓師賜教。」
韓謙微微一笑,便細說起楚蜀兩國政體有何根本性的不同。
天佑帝崛起江淮初期,容納廣陵節度使府的勢力才力壓江淮群雄,但也導致外戚徐氏的勢力太強,不得不使信王奪浙東郡王李遇的兵馬坐鎮楚州以制衡之。
蜀主王建獨霸川蜀,雖然在崛起過程裡也收編諸多勢力的殘部,這些勢力殘部在蜀國內部也形成不同的派系,但沒有一個派系,能有楚國徐氏那麼強。
這使得蜀主王建,要比天佑帝更好的掌握著蜀國的軍政大權。
清江侯作為世子,目前直接掌握的府衛,僅六七千人規模;蔚侯這幾年隨軍南征北戰,所謂的黑雲騎也只有三千騎兵。即便清江侯與蔚侯鐵板一塊,兩邊加起來,所直接掌握的兵馬也就一萬人而已。
此外,外戚趙氏雖然權高位重,卻只掌政事、不掌兵權。
實際上蜀國的政局變化,很大程度都取決於開國郡主王建的態度變易;而戎馬一生的王建,在蜀國的聲望,也並不比天佑帝在楚國稍低。
到最後,韓謙說道:「侯爺之謀,不是謀清江侯,而是要謀蜀主……」
第三百二十二章 蜀宮隱情
「韓師所言,王邕不是不明白,只是這些年門前冷落,一年到頭都不得父王幾次召見,想謀卻不知從何謀起。」聽韓謙分析過楚蜀兩國的形勢不同,長鄉侯王邕滿臉苦澀地說道。
韓謙還以為他一通分析,長鄉侯王邕怎麼也該興奮起來,沒想到他卻是一副意態闌珊的模樣,心裡奇怪,難道長鄉侯王邕與其父王建還有什麼隱情不為外人所知?
韓謙盯著王邕的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道細微的表情,繼續問道:
「侯爺在韓某人面前也沒有必要再藏什麼心跡,我且問侯爺一句,侯爺的志願是想當一個富貴侯,還是想取而代之?」
韓謙昨夜翻看了一夜的情報,只可惜縉雲樓的探子再厲害,短時間內能探得的情報也是有限,太多的疑點暫時還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蜀主王建的子女並不多,但蘇淑妃病逝後,蜀主王建與長鄉侯王邕的父子關係就相當冷淡,以及長鄉侯對清江侯的畏懼,兼之景瓊文當中沉寂了數年才重新得蜀主王建的寵信,這諸多事背後都有韓謙暫時還看不透的蹊蹺在。
韓謙不指望縉雲樓的密諜能在短時間內,將所有的陳年舊事都事無粗細的挖出來,這時候索性單刀直入,直接從長鄉侯王邕這邊尋求答案。
「富貴侯怎麼謀法?」長鄉侯王邕問道。
韓謙到這一步,才不會給長鄉侯王邕避重就輕的機會,目光炯然的追問道:「對於蜀國,韓某終究是個外人,所能瞭解的情況畢竟有限,但侯爺這些年如此小心謹慎,必有侯爺的道理,侯爺何苦還問我謀富貴長安之策?」
清陽郡主忍不住要橫韓謙一眼,問題明明是他自己問出來的,難道他們就不能兩個都撿著聽?
長鄉侯王邕還是有很深的顧忌,琢磨著哪些事能說,哪些事不能透漏風聲。
雖然在他心目裡,始終認為韓道勛才是大謀之人,但韓謙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掌握他這麼多的情報,就註定也不會是等閒之輩。
何況在荊襄、削藩戰事裡,韓謙也是頻用奇謀,長鄉侯王邕今天被韓謙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也怕輕易說錯話,透漏的更多,最終叫他連最後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完全變成韓謙手裡受其宰割的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