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如直接將張平那閹官幽禁起來呢。」馮翊小聲嘀咕道。
馮繚伸手扯了一下馮翊的衣袖,要他說話注意點,畢竟他們現在是寄人籬下,韓謙看似以友相待他們,但到底是韓家父子還沒能在敘州徹底站穩腳,是他們馮氏還有些用處。
他們自己要能搞清楚這裡面的分寸。
吩咐過事情,韓謙讓韓老山先離去,將馮繚、趙闊、田城、高紹等人喊到裡屋坐下。
趙闊與高紹的司戶及司法參軍,需要等到朝廷的告身放下來,才算是得到正式的任命,但韓謙顯然不可能有那麼好的耐心再等上一兩個月。
所有的事情必須是最快的速度去推動。
現任的州司法參軍,乃是馮昌裕的嫡長子馮瑾,執掌刑獄、捕盜等事,州獄諸事也是州司法參軍的轄管範圍。
韓謙使高紹出任司法參軍,除了刑獄捕盜之事外,同時還是要將對四姓大族、對客籍大戶、對潭州滲透人馬、對黔陽城內外的監視等事,都併入法曹。
此外,強行推進清丈田畝等事,必然會遭遇到反抗,韓謙總不能遇到一點情況,就直接動用行營精銳去搞血腥鎮壓。
清丈田畝,會先從黔陽縣客籍開始推進,但只要客籍大戶不聚眾搞武裝對抗,韓謙也不可能出動行營精銳進行鎮壓,絕大多數的事情,哪怕是拘捕入獄審訊,也都得是法曹出面。
法曹要承擔的事務、責任乃至權柄極重,除了馮翊外,韓謙還將郭奴兒、郭雀兒等人調給高紹使用。
戶曹實際負責清丈田畝等事,主要還是技術性工作,需要大量的技術型胥吏。
左司有相當一部分將卒的家小都留在金陵,韓謙很難指望他們能奮不顧身的衝鋒陷陣,但作為普通胥吏使用,左司所培養的精銳斥候都是合格的,甚至大多數的左司子弟都掌握堪輿測繪術。
趙闊、馮繚主持戶曹之事,從馮氏奴婢裡選用二三十人,再從五柳溪工地抽調七八十人出來,戶曹便有一百多名合用的基層胥吏負責清丈田畝。
清丈田畝是其一,但除了今年田稅徵收照新法來之外,去年秋糧有隱藏田地及丁戶者,都要照新丈量出來的田畝進行補徵。
「補徵秋糧?」馮繚頗為遲疑地說道,「這怕是要激起亂子啊?」
馮繚曾長期在越州府縣任吏事,頗知實務,他猜測韓家父子如此激進的推動田稅改制,是緊缺錢糧,但也擔憂這麼搞,會令韓家父子在敘州的根基變得更岌岌可危。
除了打草驚蛇之外,五柳溪、龍牙城以及黔陽城的倉房裡存糧就剩兩萬五千石,不對去年的田稅丁賦進行補徵,都撐不到五月份去,更不要說等今年的田稅來接續下去了。
「不流血,我父子二人怎麼可能在敘州站穩腳?」韓謙揮手抹去馮繚心間的疑惑,叫他配合趙闊行事便是。
聽著韓謙這話,馮繚心間凜冽,也不再多說什麼,便與高紹、趙闊等人先行告退,即刻到州衙將相關權事接掌過來,推進清丈田畝之事。
之前在敘州所掌握的兵馬,便分編到獄營、州營及水營,目前重新編為第一、第二、第三營,也只是換個名稱,而田城、奚昌、楊欽、林宗靖、趙啟等人也將正式出任營指揮使、副指揮使等將職——林海崢則出任司工參軍,陳濟堂、杜益君、鄭通等人出任工師,匠戶營、工輜營乃至五峰山種植園以及所承擔的工造、屯墾、匠作等事,都併入工曹。
如此一來,州六曹,除了功曹、士曹以及醫驛教市等務外,最為核心的工曹、法曹、戶曹以及兵曹,都處於韓謙的直接掌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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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以來,州府從來都沒有搞清楚敘州到底有多少田畝及丁戶,說敘州主客合籍總計有一萬兩千戶、九萬七千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