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進了屋的眾人,不再關心守門少年的小心事,關上門後,就繼續說起綁回來的一行趕路富商妻女。
李信將自己從聞蟬那裡順來的玉佩,展示給幾人看,&ldo;你們看這玉佩的成色,比我們以前見到的,要好很多。還刻著字,花紋似有某種規律。那自稱富商家的妻女,不管是那女君,還是小娘子,氣質都比我們以往見到的人好很多。恐怕真不是什麼富商。&rdo;
玉佩被人傳著看,上面刻著好幾個字,但這個屋子的人,也就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此年代的平凡民眾,根本沒有識字的機會。眾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茫然中,問道,&ldo;阿信,你知道這寫的什麼字嗎?&rdo;
&ldo;我認識&l;舞陽&r;二字。其他字不認得。&rdo;
李信認得簡單的字,但他常對人說的,直接就是不識字。
他讓人去找紅漆,又在玉佩傳回手中時,刺啦一聲,撕下袖上一塊布條,用玉佩重重壓上紅漆,把紅漆上烙出的刻痕,印在了撕下的布條上。眾位圍觀下,看到李信已經在布條上印下了幾個篆文大字,聽他道,&ldo;阿南拿著這個布條,明天下山,找識字的人問一下,這玉佩上寫的到底是什麼字。&rdo;
他語調清晰,邏輯分明,一屋子的人都聽他說話,紛紛點頭。
有不解的問,&ldo;那&l;舞陽&r;又是什麼意思?&rdo;
李信笑一下,&ldo;一個縣名。&rdo;
眾人繼續疑惑討論,不懂為什麼要把一個縣名刻玉佩上。
一人突想起,&ldo;對了,我從這些人手裡,搜出好多竹簡來。&rdo;
李信&ldo;嗯&rdo;一聲,&ldo;那把有字的都帶下山,讓人看看寫的是什麼。&rdo;
陳朗是所有人裡,書讀的最多的一個青年了。原想去長安投卷掙一點功名,然父親糊塗,迷上賭-博,輸了家業。二老去後,家徒四壁,陳朗家中卻還有一妻一女等著養活。陳朗走投無路,只好偶爾做做劫匪,接濟接濟自己的家室。在所有大老粗中,陳朗一直是軍師型人物,此時便感嘆,&ldo;之前阿木看到那行車馬,非說咱們一個多月沒遇上肥羊,想高興高興。沒想到等來的,也許不是羊,而是狼。&rdo;
屋中眾人交談,呆頭呆腦的阿木津津有味地聽著各位兄長的吩咐。陳朗一批評他,阿木便不高興道,&ldo;劫都劫了,阿信還找了老婆呢,你事後抱怨什麼啊?&rdo;
李信靠牆,聞言漫不經心道,&ldo;是啊,劫了就劫了。會稽郡中又能有多大的人物呢,兄長不必憂心。&rdo;
一眾愣頭青中,陳朗就覺得李信稍有頭腦。然聽少年此心不在焉的話,陳朗搖頭:未曾讀過書的人,果然見識少很多,想事情也是大大咧咧,什麼都不怕,真不是好事啊。
他憂心忡忡問,&ldo;阿信你既然已經猜到咱們劫的人身份恐怕高,要不要裝作故意,現在就放了他們啊?&rdo;
李信不動聲色地觀察一屋子人的眼神:有的不服氣,覺得既然搶了,就是該享受;有的心怯,怕惹來後患,他們也就是小混混而已;有的無動於衷,不覺得放了如何,也不覺得不放就如何。
李信心想,不清楚對手是誰,就自亂陣腳,倒是很可笑。
在一眾人望著他時,少年坐姿挺直,&ldo;放是肯定要放的。但現在談放人,為時尚早,且讓他們以為我們怕了,招來後患。不如等阿南下山多打聽打聽,看城中近日可有哪位貴人上門。到時,再看能不能惹好了。&rdo;
陳朗仍然皺著眉。
李信看著這個總是過度擔心的青年,聲音抬高了些,自信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