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望向漸昏暗的山林,森林幽深,樹林茂密,再加上鬼族擅長隱身,如果沒有人指引,要想找到鬼族的據點絕不容易,斬風一時間不知向何方走動,呆站了片刻,索性靠著一棵大樹坐下來,既然是對方邀自己前來,遲早一定會見面,而且這樣可以保持主動,免得被人牽著鼻子走。
伏身在不遠處的鬼刺使,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本想利用高明的隱身術藏匿,讓斬風自己去找地方,當對方花費了大量時間,還是找不到地方之時,精神必定處於崩潰邊緣,那個時候再行刺,效果必會大增,但此刻斬風不走,他的計策根本無法實施。
“太可惡了!難道他洞穿了我的意圖?不,絕不可能,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不可能如此鎮定,我必須比他更有耐性。”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斬風入定似的穩坐樹下,甚至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也看不出任何緊張和不安,與平常的遊山客人沒有任何差別,反倒是鬼刺使越等越心焦,恨不得立即行動,但每次都被越來越弱的忍耐力按住了。
“怎麼辦?動手……還是……”鬼剌使被斬風離奇的沉穩和寧靜鬧得坐立不安,原本他才是主導者,現在卻只能躲在黑暗中搔頭抓耳,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態。
斬風的內心,並不如表面那般平靜,只不過極度控制著心神。
硯冰在對方手裡,擔心和不安是難免的,但這些都不能隨意展示出來,否則會失去剛剛奪到手中的主導權。
鬼族的用意是甚麼,他不清楚,清楚的是這次西椎山之行非常兇險,梢有不慎就會葬送一切,包括硯冰的生命,因此要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才能保證硯冰的生命。
空氣中匆然傳來陣陣陰寒之色,他睜眼看了看,二十丈外的小路上,有一個遊魂飄飄悠悠走來,一身黑色的長袍從頭罩到腳,雙眼閃出墨綠色的奇光,在黑夜的襯托下分外顯眼,也分外陰森。
“參見陰農大司命。”潛伏在黑暗中的鬼刺使不敢再躲,現出身影后,恭恭敬敬地垂直站在路邊的大樹下。
大司命是鬼界的官位,陰農則是鬼人的名字,只見他晃到鬼刺使面前,墨綠色的目光冷冷地從鬼刺使的面前掃過。
“啊……”鬼刺使突然捂著臉跪倒在地,一副痛楚難當的姿態。
陰農冷冷地道:“廢物!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成。”
“謝……謝……大司命大人饒命!”鬼刺使一邊捂臉哭嚎,一邊還不忘叩頭行禮。
“免了,要不是因為你是我的人,我才不管你呢!”陰農大司命把綠熒熒的目光掃向斬風。
他的地位較高,見識也更廣,一眼就看穿了斬風身上的氣流層,不禁大吃一驚,平生見識過無數高手,卻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奇特的力量流。
斬風見識了陰農大司命的眼神攻擊,臉上並沒有任何懼意,目光坦蕩地迎向綠光。
陰農被他不卑不亢的氣勢一壓,氣焰頓時收斂許多,心中暗道:這人身上的力氣流很奇怪,別的力量都是向外釋出,而這種力量流卻是持之以恆,沒有增強,也沒有減弱,而是不斷在身體外表流動,就像一層大氣中永遠流動的氣體。
更奇特的是,氣流釋放的力量極弱,這有兩個可能,一是本身的力量弱,二是本身的力量達到了內凝的境界,使原本張揚的力量變得極為含蓄,所有的力量都封存在氣流之中,只有觸及的人才能真正感受到力量的強弱。
“難怪連鬼王都下令注意這個小子,的確與眾不同,魍開的暗殺術已經很強了,居然還能毫髮不傷。左明那傢伙的眼光還真是不錯,不過……這種人,要是落在他背後的那人手裡,可有些小麻煩。”
斬風不清楚鬼界的制度,也不關心這個遊魂的地位如何,只想早些見到安全的硯冰,不露聲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