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要和這些□□者一起,繼續挑起戰爭嗎?」
但安德努斯抬起劍柄挑起了維克多的下巴,她比維克多矮一點,這一幕滑稽古怪,安德努斯輕笑一聲:「我是已死之人。」
一個月的時間,有人放棄了,有人還在堅持,但鷹國政府依舊沒有做出什麼回應,彷彿在等待事態自然冷卻,而因為有安德在這裡,他們沒辦法使用強迫的方式,只能裝作沒看見。
安德努斯別過頭,看了眼正在吃完飯的年輕人們,他們去買了漢堡,這段時間人來人走,博格和其中一大半都混熟了,年輕人總是更有好奇心和衝勁,他們談論他的能力,拍著他的肩膀,食物的味道在人堆裡傳遞,博格走過來,他當然沒看見維克多,只是把牛肉漢堡和柳橙汁遞給安德努斯,而執劍少女搖了搖頭,他也沒強求。
他變得開朗了,自信了,目光也更堅定了。
「但我留戀人世,」安德努斯輕聲說道,只有她身旁的惡魔能聽見,「我幫助每一個人,就像是幫助自己的家人,我原諒他們的過錯……不,我沒有資格原諒他們的過錯。」
兩人都知道「他們」是指誰。
「我只能原諒他們對我施加的罪,但早晚,『他們』對所有人施加的罪會帶來喻示終結的毀滅。」
「我為什麼要管他們的自取滅亡?」狐妖嗤笑了一聲。
他自己變化出了清酒,而外頭敲門的人得不到回應,安靜了一瞬,最終選擇強闖。
室內,童遠嘆息了一聲。
成功掙脫開來的青九甩了甩被他揉亂的毛,躍到窗臺上,鴿子受到驚嚇,撲稜著飛走了。
也許飛到另一戶人家去了。
所有冬季的晚櫻低綴在樹枝間,在黑幫破門而入之時,它們彷彿也聽到了聲響,一齊震顫。
在這裡,沒有人會管黑幫,這群黑西裝的持槍者出沒彷彿再正常不過——一地有一地預設的規則,而狐妖想要打破規則。
把惹他厭煩的傢伙都拿去灌水泥柱。
他向來率性而為。
衝進來的人看到了面色蒼白而精緻的女性,以及女性對面狐耳的男性,一瞬間他們感到自己血液倒流……但這並非錯覺,有人虛弱地抬起手腕,發現從耳朵中流出的血跡,而狐妖興致勃勃地問對面之人:「你居然什麼都沒做?」
愚知操控風的力量,掩蓋住了血腥味,奪走了爆發出來的痛呼與尖叫:「別嚇到小孩子。」
「那麼,你願意幫助我嗎?」安德努斯放下劍,「我只是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當悲劇發生在面前時,我無法視而不見。」
「那麼,你想要阻止我嗎?」狐妖開啟摺扇,「人類啊,與我無關,但他們在我面前礙眼,向我投來貪婪的視線,我沒法當做沒看見。」
海鳴鎮。
王爾亦雙手撐在桌面上,嘆了口氣。
在他面前,十四本書籍,不同的外殼,有的是羊皮紙,有的是竹簡,有的滿是古韻,有的散發著血腥氣,不同的內容,有的開啟到一半,有的緊閉,卻全都在逐漸變得透明。只是程度不一罷了。
他借維克多、借愚知之口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彷彿帶著調笑的意味:「雖然知道你們早晚要離開海鳴鎮,但我真的沒想到會這麼快,難道是我做得不好嗎?」
「因為我們——」
狐妖微笑起來,安德努斯挽起了劍花。
櫻花國,煙花在不遠處的山頭綻放,把天際染成絢麗的金紅色,鷹國,第一抹晨光慢慢從盡頭探出,太陽重新出現,有人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他們要投入到可能無解,可能沒有任何結果的戰鬥中,幸而並非孤身一人。
白熊國,帶著鴉嘴面具身材高挑的黑袍女人推開樸素的門,隨手將u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