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清楚;遠了,便不怎麼走動,大人也不會提起,相互間更是模糊。也有年紀和輩份倒掛,更讓人琢磨不透,又無法料定。年紀大的,反背要叫年紀小的,為叔,甚至叔公。
梅子從地上捧起一把雪來玩,先是捏個緊,然後跟搓湯糰一樣搓著。她似乎也不清楚兩家的輩份應該怎麼對接,又不對輩份之類的話題感興趣,隨口回答著之揚說:“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唄。不過,最起碼我也可以做你的姐姐。”
之揚聽梅子這麼說來,倒有些不以為然了,又說:“說不定你還得叫我哪。”
“叫你?”梅子神情變得稀奇起來。當然,她不是不知道也有這種可能存在,就是覺得反著年齡稱呼,疙瘩,心裡也不情願。
“對啊。光頭佬比我大好幾歲,還不是得叫我叔。”之揚說著,也蹲下身去挖了一把雪。
“光頭佬是誰?”
“你們家後面的正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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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梅子搖搖頭,又說:“你們好像每個人都有綽號?”
“差不多吧。”之揚說。
說話中間之揚也在注意梅子。她的臉,她的說話的口氣,手上的動作。梅子說話柔聲柔氣,似乎相互又聊得來,於是心有了與她繼續說話的願望。他想了想又說:“要不給你也起一個……”
“給我?”梅子起初覺著意外,隨後又改口說:“好啊。也讓我看看你肚子有多少貨色。不過要起得好聽,不然的話……”梅子揚揚手中的雪團,意思是,要是你之揚亂起綽號,當心挨它。
之揚思量著,像是果真要給梅子起綽號。梅子似乎也感覺到眼前這位後生憨厚相又好說話來,她的兩隻手因玩著雪團而泛紅,目光是期待的那種。之揚思忖一會,想不出什麼名堂。他看一眼梅子。梅子手心裡的雪團開始融化,滴水從她的手指縫流落。再看她也望著自己,眼神裡夾著笑,像是存心要和自己玩玩的樣子。
“梅林草雞。”
梅子個頭不算太小,但要讓之揚為她起綽號,還真的不好起,能讓之揚想到,和“梅”字有聯絡的,最通俗的還是“梅林草雞”。“梅林草雞”在這一帶通常被喻指為身材矮小又精瘦的女子。之揚便是胡亂著脫口而出。
沒等梅子有什麼反應,之揚便將手中的雪撒向天空。有時候,人的行為並非由自己來控制。興奮了,會變得神經質——實際上,當時腦子是一片空白。雪花重新落下來,撒在梅子頭上。
梅子先是一怔。她不是被之揚的雪花撒得懵了,而是奇怪於之揚,怎麼就叫出了自己小時候的綽號來。讀書的時候,同學們就叫梅子為“梅林草雞”。梅子起了興奮,她拿手中的雪團朝之揚飛去。雪團擦過之揚的耳根,飛進牛廄。
一場玩雪的遊戲就這樣開始了,兩人很快讓自己變成了貪玩的小孩。
梅子挖起雪朝之揚扔去的時候,之揚已經將很大一捧雪朝梅子撒來。梅子沒有躲過,雪花全撒在她的頭上,身上。惹得梅子“咯咯”地笑起來。
雪花落著,梅子一時也沒了方向感,加上內心某些因素作怪著,更是一片模糊。雪花散去,梅子才醒悟過來,她尋找目標,但之揚早已藏進哪個草垛,消失了。不甘心放棄,也不想輕易放棄的梅子,貼著草垛貓了身子搜尋過去。繞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之揚。梅子倒過來找。
等梅子倒著尋去,之揚突然出現在另外兩個草垛之間。之揚扔了一個雪團過來,剛巧落在梅子的背上。雪團在梅子厚實的棉襖上迸開,梅子內心的喜悅也隨即散發。但當梅子反應過來回頭望去時,之揚又隱匿到草垛裡了。是貓捉老鼠的遊戲,又是老鼠跟蹤貓的玩法,兩人一時忘記了各自的身份。
最後,兩人冷不防撞在一起了。在一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