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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穡俊�

“他那是硬撐著去的。走之前,他還跟陳同周鬧了一肚子的氣,回來後就倒下了。說來得突然,其實也是必然的,他已經撐得很久了。”

我雖然覺得自己沒錯,可心裡還是有一種愧疚感。好在大江他福大命大,不然,我一輩子都會遭人埋怨。

下午一上班,康良怡就打來電話。她讓我這就跟她去醫院。大江住的是個單人病房。我們進去時,他正坐在病床上閉目養神。病房裡沒別人。他人瘦多了,臉色發白。

康良怡手捧一大束鮮花,一邊往大江床邊走,一邊輕聲地說:“謝行長,我們看你來了。”

大江睜開眼,接過康良怡遞過去的鮮花,對康良怡說:“謝謝你,康總。”

康良怡說:“我剛從香港回來,聽說你病了,馬上就趕過來了。這不,小陸也一直想看你。常總沒讓她來,今兒她跟我一塊來了。”

我走過去,從大江手裡接過鮮花,把它插到床頭櫃上的空花瓶裡。

大江對我說:“中午,我剛讓護士把謝了的花扔掉。”他又轉頭對康良怡說,“康總,你那麼忙,還惦記著我,真不好意思。我已經好多了,你們就不要再來了。等病好了,我去看你們。”他這話像是說給我聽的。

康良怡說:“你可要好利索了再出院,工作是幹不完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你可不能倒呀。”

大江說:“我這病很多年不犯了,我還以為好了呢,以後我會注意的。”

康良怡問:“要不要找幾個專家來會會診?”

大江說:“不用了,這裡的大夫都是從國外回來的,水平不低。再說,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就不要給你們添麻煩了。”

康良怡轉頭問我:“小陸,你有什麼話跟謝行長說嗎?”

來之前,我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可真見到他了,一時竟想不出一句既能表達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又能當著康良怡的面說的話。也許此時無聲勝有聲吧。

見我一副難過的樣子,大江說:“你們請回吧,我老婆也快到了。”

“那好,我們就不多耽擱了,讓你好好靜養。”說完,康良怡轉身往外走。

我小聲地對大江說:“我想你。”我眼眶早就溼透了,強忍著才沒讓眼淚掉出來。

大江點了點頭,說:“走吧。”我一步一回頭,依依不捨地走出他的病房。

回去的路上,康良怡對我說:“最近,你就不要再來看他了,實在想他了就來我家吧。”我答應了一聲,鼻子還是酸酸的。她又說:“回頭我把我家地址寫給你。”我沒去康良怡家,知道那是她的客氣話。

晚上,我姐打來電話。聽我說去香港了,她大叫起來,說:“你怎麼不早說?我想讓你幫我買點東西。”我脫口而出:“等下回吧。”她驚訝地問:“還有下回?”這本是句應付她的話,沒想到她倒當真了。我忙說:“我就這麼一說。”沒聊幾句,她又提起沈永青。我說他比以前胖了。她一聽就明白了。她說回來請我吃飯。

金獄 第三部分(5)

三十一

轉眼就是1999年了。對於新世紀,人人都翹首以盼,可一想到再有365天,20世紀真就走了,我們又會依依不捨,人就生活在這種矛盾裡。我愛大江,愛他給我關愛;可又恨他,恨他心狠手辣。愛與恨交織在一起。我心疼,心疼他重病纏身;可又厭惡他,厭惡他與惡為友。心疼與厭惡交集在一塊。我不知道在這條充滿艱險和不測的愛之路上我還能走多遠,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我成不了他的妻。我跟大江好,原本就是一賭,我拿青春賭明天,可惜我已經輸了,輸得精光。我演不了無間道,只能乖乖地做他的俘虜,連逃避都不屬於我,也許我命該如此。

元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