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屏著呼吸期待中,當頭那人走出牢門,朝著另外兩人行了一禮後,他轉過身,向馬車的方向大步走來。
看著漸漸出現在月光下的熟悉身影,柳母第一個衝下了馬車。
她顛顛撞撞地衝到那身影面前,撲上去喚道:&ldo;行舟,行舟啊……&rdo;柳行舟伸手,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夫人。
柳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時,柳婧的聲音從一側清徹地傳來,&ldo;別在這裡耽擱了,我們有話回家再說。&rdo;
柳母這才驚醒過來,她連忙止住哭聲,急急說道:&ldo;對對,我們回家,我們別呆在這個鬼地方。&rdo;
一直到上了馬車,一直到馬車啟動,直到母親終於平靜下來,柳婧才走到父親面前蹲下。
柳父伸手撫著女兒的頭髮,低啞地說道:&ldo;孩兒,這次真是苦了你了。&rdo;
柳婧搖頭,她的聲音也有點哽咽,&ldo;父親,我們一家總算否極泰來了。&rdo;
&ldo;是啊,總算否極泰來了。&rdo;隨著柳父這話一落,柳母又哭了起來。紅著眼眶,柳父把一側眨巴著眼的小柳萱抱在懷裡,另一隻手撫著柳婧的頭,轉頭則瞅著流淚不已的老妻微笑。
他的笑容是那麼的溫煦,便如那一年,她在圍牆內,他在苑門外,那俊秀高挑的布衣少年衝著美麗的她那麼回眸看來。
一時之間,無法形容的感激和喜悅,令得柳母又是低聲哽咽起來。
回到柳府後,又是一通忙碌,照例讓柳父跨過火盤燒掉晦氣後,然後便是沐浴更衣,再是焚香謝過列祖列宗保偌,等到柳父可以與妻女說話時,子時都過了。
聽著遠處傳來的陣陣雞鳴聲,柳父握著老妻的手,溫柔地看著她伏在自己膝頭漸漸進入夢鄉。
另一側,小柳萱也睡了,柳婧正把她抱上榻蓋上被褥。
柳婧回過頭時,柳父輕聲問道:&ldo;孩子,上次聽你在獄中說的話,似是有所打算?&rdo;
柳婧走到父親旁邊的矮榻上坐好,像小時候那樣,她把頭擱在他的膝蓋上,依戀地說道:&ldo;父親,我想搬家。&rdo;
把自己與鄧九郎,顧呈的幾次接觸簡單地說了一遍後,柳婧仰著精美的臉看著父親,聲音低澀地說道:&ldo;父親,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rdo;
柳父低著頭看著她。
他溫暖的大手輕輕摩挲著她的頭皮,令得柳婧暖洋洋的。
看著女兒終於放鬆下來的眉眼,柳父心中想道:聽婧兒這話,似是對那鄧九郎有了心思……不過我的婧兒是個聰明人,年紀小小便知道有些人只能望著,斷斷沾染不得。哎,婧兒要真是柳文景就好了,能與南陽鄧氏的嫡子簽三年賣身契,實是一件好事。南陽鄧氏那樣的階梯,許多人是求也求不得啊。
轉眼,他又心疼地想道:我出了這樁事後,婧兒一個女兒家擔起這麼大的擔子,肯定是日夜糾心。她現在一門心思想離開,實是想離開吳郡這個地方。
知女莫若父,柳父知道,這時的柳婧,太需要放鬆了。她現在一門心思只想著一家人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重新過那種再也沒有窘迫,再也沒有日夜不安,沒有恐懼痛苦的生活。
尋思了一會後,柳父點頭道:&ldo;好,我們離開。&rdo;
在柳婧滿臉笑容中,柳父又道:&ldo;不過就算要離開,也不能倉促行事。&rdo;
柳婧連忙點頭,她斷然說道:&ldo;不但不能倉促行事,還不能風聲。&rdo;看著憔悴疲憊的父親,柳婧站了起來,朝父親施了一禮後,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