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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翻攪。

狂烈悲慟的情緒幾乎讓我滅頂,直到吐出了幾口血,我才稍微冷靜一點。

這不是我的。這不是我的悲慟和情緒。

…荒厄?

她那颶風似的痛苦終於化成語言,重重的撞擊在我心胸,控訴似的哀號,「雲郎

啊~」

我毛骨悚然,並且痛苦得爬不起來。這些年,我以為我們的連結沒那麼緊密了,

但我錯了。我們都會長大,分別擁有自己的生活。但我們混雜得太深,已經是連

體雙胞胎了。

我就是荒厄,荒厄就是我。

「荒厄,荒厄。」我在心底焦急的呼喚,「妳有我,妳還有我啊。」忍不住又吐

出一口血。

荒厄一定是極哀攻心,一時痰迷了。她若不穩下來,恐怕內傷會更重,雖然她的

情緒還極為狂暴,我還沒搞清楚她傷心什麼。

師伯跟她分手麼?

但比我想象的還糟糕,昏亂的荒厄說,她不要命也要把師伯的遺體搶回來。她強

硬的遮斷了我們的連結,不管我怎麼伸出手,都「摸」不到她了。

師伯死了?怎麼會?哪有可能?

但被荒厄強烈瘋狂的哀傷深染,我淚流不止,強忍住嚎啕,在地板上縮成一團。

等義工媽媽進來才發現,驚叫著把我送醫院。

我終於知道,我痛苦哀傷時,荒厄受著怎樣的苦。原來這麼痛。

醫生診斷不出我的毛病,含糊的說「疑似」胃潰瘍,要照胃鏡,我擺手,堅持要

找唐晨來。

唐晨匆匆棄了工作跑來,我抓著他的手,未語淚先流。「…雲濤師伯,過世了。

他臉色白了起來,「怎麼…」

「我不知道…」我在床上縮成一團,泣不成聲,「荒厄就是這麼難過…」我終於

號啕大哭。

連結都斷了,我都摸不著她了。但她的悲哀痛苦還是透過層層迷霧傳來。我心疼

極了,又哀慟師伯驟逝,雙重悲哀,真的快壓垮我。

唐晨抱著我,伴我默默流淚。我像是在幾乎滅頂的哀傷中,抓到了一根浮木,稍

微平靜下來。我的平靜也回饋到荒厄那兒,她也不再那麼一心求死,但依舊拒絕

跟我溝通。

唐晨去通知世伯,他馬上就出門了。

我遇到情緒激動就容易生病的老毛病又發作了。雖說不再吐血,但不斷流淚和拉

肚子,苦不堪言。健康了十年,突然而然又因為荒厄的心傷再次病倒。

我這才知道,即使是仙藥般的帝臺之棋,也治不了撕裂般的心傷。

荒厄痛苦到把整個人都封閉起來,當她回到我身邊時,傷痕累累,像是隻有軀殼

般。

那年冬天,我病得要死要活。荒厄可能是第一回真正面對自己的悲慟,幾乎完全

毀滅了她。但她察覺我快被她的哀慟殺死時,她無言語的化為人身,整天面對牆

壁躺著,因為化人後我們的心靈連結更疏遠一點。

但我寧願病死。

她趴在我大腿上,像是她也跟著死了,在我腿上的是個悽豔無比的哀美屍體。

或許我隱隱的知道會有這一天,一直畏懼這天的來臨。

但該來的還是來了,不是生離,定當死別。

據說師伯是不用死的。

我病成這樣,暫時請了病假,讓世伯接回去休養。昏睡初醒時,我聽到世伯和朔

低語,說師伯硬擔下一個科學扭曲出來的因果,殘存的壽命都賠進去,才含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