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政策方針搖旗吶喊就是。只要不太出格,想來不至有甚大禍事。這也是目前全縣大多數公社採取的策略。多年以來,嚴格的組織紀律約束了這些人的思維和行事方式。似嚴玉成這般,有自己主見的基層幹部絕對屬於另類。
如今已經得罪崔秀禾,並且由我喊出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嚴玉成又當著崔秀禾的麵點頭認可,就等於擺明了自家對於這個方針的態度。這個時候去“稍微應付一下”,改弦易轍跟著縣裡的檔案亦步亦趨,人家可未必見得買賬。待到這個理論方針被否定,只會落下笑柄,兩邊不討好。眼見一個絕大機會就這麼白白糟蹋了。
無論如何,要說服他們。但是如何說服,卻是個問題。
鄙人頗有急智,上輩子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當面撒謊不臉紅。不過卻從未碰到過如今這種局面。
“自反而縮,雖萬千人吾往矣……周伯伯,《孟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說完我就後悔,這回表現太出位了,周先生可沒教過我《孟子》。他對孟亞聖的興趣,不如對孔聖人的興趣那麼濃厚。比較起來,孟夫子確實有些不大講道理,孔夫子就有趣得多了。
周先生把這個當作我的例行請教,隨口解釋道:“反躬自問,只要是真理所在的地方,縱有千軍萬馬,我也會勇往直前……小俊,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原本打算重施故伎,給幾位大知識分子提個醒,然後裝傻。卻只見周先生三人都目光爍爍盯住我,直盯得我頭皮一陣陣發麻,心中暗叫“不妙”,知道這回怕是躲不過去了。
“小俊……我好像,沒教過你《孟子》吧?晉才,你教過嗎?”
老爸連連搖頭苦笑:“你都沒教過,我哪裡會教他這個?《孟子》連我自己都不大懂呢……”
“周伯伯,嚴伯伯,爸爸,你們不要刨根究底了,我自己看到的。周伯伯這裡那麼多書,我隨便翻到的……我就覺得,上回那個什麼崔部長,不會善罷干休……就好象我們小孩子打架,吃了虧,心裡總是不服,想要打贏回來……”
我邊說邊觀察他們的臉色。震驚詫異那是免不了的,聽了我後面那段話,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嗯……還好,還好!總算找到一個勉強可以和“小孩子”搭上界的話題。
一口氣說完,我就自顧自轉過身去,狂抹虛汗!
“嗯,小俊說得很有道理呢。我看崔秀禾忍而不發,是在等待時機。”
嚴玉成肯定地說道。
“問題是,他在等待什麼時機呢?照說他是縣革委副主任,背後還有一把手王本清,要找你們的麻煩並不難……”
周先生有些疑惑。
眼下如何應對崔秀禾可能的反擊是重中之重,三人的思路很快就從《孟子》那拉了回來,讓我逃過一劫。
“難道,上面有了不同的意見?”
老爸說道。
呵呵,老爸,再贊一個!
在我的記憶當中,這個理論方針提出不久,黨內一位極有威望的元老就致信中央,鄭重提出“必須世世代代用準確的完整的思想體系來指導我們全黨、全軍和全國人民”。具體時間記不大清楚了,大約就是在一九七七年的年中。並且這封信由中央轉發各地。料必王本清崔秀禾之流得知了這封信的內容,一時拿不定主意,故而暫時容忍不發。
只是由於那位元老其時尚未復出工作,中央提出的那個理論方針在黨內還是佔著主導地位。
這個事情,老爸已隱約猜到一點端倪,嚴主任他們遲早也會知道。倒不必我現在來饒舌。
嚴玉成英雄氣概又湧將上來,一揮手說道:“小俊說得對,自反而縮,雖萬千人吾往矣。不管王本清、崔秀禾是什麼意思,只要是正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