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記得……”
方金德笑呵呵的。
你小子當著我和梁國強的面,大模大樣拿走那封信,牛哄哄的,老子能不記得嗎?
“程大隊,你來就來了,還帶這麼多東西幹啥呀?太見外了,呵呵,快請坐!”
握著我的手搖了好一陣,方金德這才招呼程新建。
程新建放下東西,甩了甩胳膊,笑道:“我就走出把子力氣,東西可都是小俊買的。”
“哦?柳主任真是太客氣了,這可當不起!”
我微微一笑,也不解釋。
既然做了衙內,人家自然而然要將我和老爸聯絡起來,也是人之常情。關鍵是我年紀小著,暫時這個人情還記不到我頭上。
那也沒啥,記住我老子的人情比記住我的人情更靠得住些。
方金德的愛人忙著上茶水瓜子,滿臉都是笑眯眯的。一個是柳主任的兒子,一個是方奎的頂頭上司,怠慢不得。
“呃,小俊啊,你現在上幾年級啊?”
方金德問道。
我暈了一下。
好久沒聽到這種問候了哈。
想想人家方金德也沒錯,你不就是一個小屁孩,不問你上學的事難道問“在哪裡發財”?可我要接了這個茬,今晚這趟估計就白來了。
誰能和一個小學生商量什麼大事啊?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略晾了方金德三五秒鐘,這才緩緩開口道:“方檢,上學的事咱們就不聊了吧,怪沒意思的。”
“啊?”
方金德萬沒料到我張口就來這麼老氣橫秋的一句,忍不住再上下打量我一眼,坐在那裡氣度沉穩,臉相儘管稚嫩,神態可是老練得緊。
“行,不聊上學的事,呵呵……”
“爸,俊哥他……”
方奎在一旁插話,我眼睛一掃,頓時將他後半截話語掃了回去。你小子給我閉嘴,本衙內跟你老子說話,憑你還不夠資格插嘴。
方金德心裡又是一沉,看來這個小屁孩還真是小覷不得。瞧自己不爭氣的兒子,見了人家簡直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怕得厲害。
“方檢,我今天和程哥來的意思,就是想問問張雲霞事情。”
我放下茶杯,慢條斯理地道,語氣平緩,不帶一點緊張,猶如和老朋友聊天一般。
“張雲霞的事情?”
方金德一時還不習慣和我這種年齡的小孩子如此一本正經說話,也萬沒將我們此番來訪與張雲霞聯絡起來。徐國昌得罪了嚴玉成,就等於也得罪了柳晉才,這個事情他心裡有數。張雲霞既是徐國昌的同案犯,又是徐國偉的老婆,柳主任的兒子問她幹嘛?
“對,張雲霞主動交代犯罪事實,又檢舉徐國昌,也算是有立功表現吧?”
我也沒打算拐彎抹角。
“嗯,算是有立功表現吧。”
方金德一時拿不準我們的來意,順著話頭應了一句,神色裡多了幾分戒備。
“既然有立功表現,那檢察院能不能酌情從輕發落?”
我直截了當挑明瞭來意。
方金德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料必是利用這幾秒鐘的時間在迅速思考該當如何應對。想了想,還是要先搞清楚原因再說。
“嗯,這是……柳主任的意思?”
我笑了,淡淡道:“方檢,你別誤會。是我的意思,我爸不知道我今晚會到你這裡來。”
“你自己的意思?”
方金德又陷入了沉默。
哄鬼呢。你一個小屁孩,這事能跟你扯上什麼關係?
“是這樣的,我爸呢,對酒廠的事情很關注,徐國偉在酒廠負責銷售,幹得不錯。我不希望張雲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