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就笑了,心說俊少年紀雖小,果然夠意思。這話聽著心裡受用。
“你呆會吃完飯,先回去歇著,明天叫上那兩個兄弟,一道過來,我請他們喝頓酒。”
黑子立馬想起濃香撲鼻的茅臺酒,笑得嘴都裂了。
吃飯完,黑子道聲聒噪,告辭去了。梁巧和小青姐就八卦,問起他是什麼人,這等強悍。曹生明兩人也是身強力壯的後生,愣是上不得手。
說實在的,黑子今天也是打了人家個措手不及,若果正面交鋒,曹生明二人雖然不是對手,也不至於全無招架之功。
想不到乖巧的巧兒也有八卦的時候,我只能感嘆,八卦實乃女人天性,便是億萬年滄海桑田變幻之後,只要人類還存在,還有男女之別,這今天性恐怕就是改不了的。
“一個朋友,是個把式。”
我只是談談答了一句。和她們說道上的朋友,全無必要。
考慮到明天要請黑子和他的兄弟吃酒,在曹家擺闊之後,口袋裡所餘現金不夠,便叫梁巧和我一起去銀行取錢。
梁巧有些奇怪地道:“店裡有錢啊,都是你的,要多少拿多少。”
如今麵包店每日銷售額將近三百元,純利潤近一百五十元。零用是儘夠了。
我當然不能說那是你的錢,我不能拿。那也太假模假式了,簡直和曹生明一個德行。
“不一樣的,公是公,私是私。一碼歸一碼,不能混淆。”
這話也沒錯,麵包店有面包店的賬,眼下還在回本的階段,不方便隨意將盈利挪作他用。我的日常開支,都是自制磚廠的利潤裡支取。原因很簡單,制磚廠屬於本衙內的“獨資企業”,而且運作了將近一年,很成熟了,無須再投入,不至於把賬目搞混淆。
梁巧便點點頭,解下圍裙,洗了手,和我相伴出門而去。
自然,我沒留意身後小青姐那略帶點哀怨的複雜眼神。
次日一早,大約是十點鐘左右,黑子就帶著兩名弟兄,顛顛地跑來了。
我不覺有些好笑:“三位,這時候喝酒也忒早了點。”
黑子呵呵笑著:“他們兩個,聽我說了俊少好多次,都想早點來瞧瞧你。”
這話聽著受用。黑子當我面說些什麼,做不得數。許多人當面說的話都做不得數,背後說的,才是真話。自然,黑子這人實誠,或許可以例外。
黑子便給兩位兄弟引見,個子略高的那個,叫趙成剛,外號大剛,略矮較為粗壯的叫林海仁,外號胖大海。聽黑子說,收拾老林和康小剛,就是他倆領著一幫小兄弟乾的。大剛家就住在青山嶺附近的郊區大隊,胖大海家裡是老街的。
我嘴裡客氣著,卻保持著一份警惕。
一九七九年,全國範圍內都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黑社會,但是由於動亂結束沒多久,大批下鄉插隊的知青回城,各處城鎮的小混混激增,社會治安狀況十分嚴峻。高層大佬們忙於籌劃國計民生的大事,暫時尚還顧及不到治安方面的問題。這幫流氓阿飛幹出不少壞事,對景時刻一算總賬,吃花生米的多了去了。
黑子這兩個兄弟,假使沒有殺人放火的案底,趁早洗白上岸,問題不大。若是犯了大事,可就得小心些了。這個事情,過後還得叫程新建好好查一查。不然懵喳喳踏進去,沾一身屎,洗都洗不乾淨。我年紀小,或許沒事,就怕牽扯到老爸頭上。
大剛和胖大海,聽黑子將俊少誇得天花亂墜,素知這位大哥甚少服人,得他如此推崇,可不知是何等了得的角色,怕不有三頭六臂。一見之下,都有些傻眼。
雖然黑子說過,俊少年紀不大,想來總也在十三四歲,再小也不成話了不是?哪知道竟然小成這個樣子,倒是比普通十歲小孩高大一些,怎麼看也不會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