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先生!”
“你是逸飛兄的弟子?”
我微感訝異,貌似白建明的推薦信裡並沒有說周先生的名字,只說是故人子弟。而且白建明也沒說過姜老先生認識周先生。
姜老先生看出了我的疑惑,微笑道:“建明兄給我打過電話,詳細介紹了你的情況。能夠得他如此看重的年輕人可不多啊!”
我不由大為感動。
試想白建明身為省委副書記,公務何等繁忙,為了我一個年輕後輩讀書的事,親筆推薦之餘,還怕不保險,竟然再親自給姜老先生打電話。
這份情誼,實在是沉甸甸的,叫人生受不起。
“我與逸飛兄雖然不曾共過事,卻也有數面之緣。尊師儒雅厚重,大家氣度,思之令人神往啊!”
我忙即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多謝先生讚譽,周伯伯聽了,一定很歡喜。”
姜老先生微笑點頭,顯然對我的恭謹守禮很是滿意。
“聽說你高考時是N省的文科狀元,很不錯嘛……”
我謙遜地笑道:“這都是周伯伯教導之功,再加上一些運氣罷了。”
姜老先生笑道:“年輕人不驕不躁,果然是好的。逸飛兄的弟子,瞧得上老夫這點微末之學,令人受寵若驚啊……”
我忙又遜謝不已。
姜老先生心情甚佳,問了一些白建明的家事和周先生的近況,大為滿意,當即叫助手領我去辦理相關手續。這個事情,原本並不易辦,然而姜老先生不但在中文系,便是在整個華大,都是聲名赫赫的大牌教授,點名要帶一個碩士研究生,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任誰也不會阻攔。
貌似這個叫柳俊的學生,本就是新生錄取分數的第一名,現今還是黨員,中文系團總支委員,政治上也是很要求進步的。這樣品學兼優的學生,自然應該作為重點培養物件。
……
“柳俊,恭喜啊!”
這一日上完課,我施施然走出教室,迎面就碰上張曉曼和易寒聯袂而至。
打從上次在解放大道邂逅,我仗義出手,為他們搶回錢包,老鄉之間往來就漸漸多了。張曉曼打發易寒到我宿舍找過幾回,每次都撲空,也便明白我是住在校外的,估計是和那個漂亮得不得了的“女老闆”同居。這兩位倒也懂事,並不胡亂宣揚。
自然,為了“堵住”他們的口,不免隔三岔五要請老鄉們撮一頓,用佳餚美酒塞滿他們的嘴巴,這才沒閒功夫到處磨牙。
這叫破財免災!
反正這個柳俊的大老闆女朋友有的是錢,這竹槓不敲白不敲。
瞧這個架勢,定是得知我被姜老先生收錄門牆,又來打秋風了。
“柳俊,你很不錯嘛,悶聲不響的就擠到了姜老先生門下,厲害得很啊……”
張曉曼嚷嚷道。
易寒嘿嘿地笑,眼裡流露出羨慕的神情。他是八四屆的學兄,眼看就要畢業了,正為分配的事情犯愁呢。雖說那時節的大學生百分之百分配工作,不過這個工作的好壞也是很要緊的,沒有一定的關係,像他學的漢語言文學專業,八成要分配去學校做教書先生。
易寒家裡是大寧市的普通家庭,跟權勢基本不沾邊,要想畢業後分配個稱心如意的好單位,希望著實有些渺茫。
“得,您也別盡撿好聽的說了。今天又想去哪吃飯,只管開口,鄙人捨命陪君子就是了。”
我笑著止住了張曉曼即將“潮湧”的諛辭。
比較起來,這些老鄉還算是很夠意思的,就算要敲竹槓,先還要說幾句好聽的。不像程新建那幫傢伙,只要我回去,便蜂擁而至打土豪,白吃白喝之餘,還要白拿,名煙名酒,那樣值錢拿哪樣,也忒不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