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愁不知如何開口,白楊自己就提出來了。
我便裝出很隨意的樣子問道:“白楊姐姐,黎老到底是什麼人啊?”
白楊瞪起眼睛:“虧你還是寶州市的,連黎老是誰都不知道?”
我搔搔頭:“知道是知道,怕也就是個皮毛。黎老的個人經歷,寶州市誰不知道啊?我就是不明白,這個時候,他老人家到底下來幹什麼?天氣那麼冷,在首都好好保養身體不好嗎?畢竟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了。”
白楊故意板著臉道:“好啊,竟然敢在背後議論中央領導的不是,你膽子不小!”
不管白楊做出何種“兇惡”情狀,我都不會怕她,何況明知她是裝的。
“白楊姐姐,說真的,黎老這回到底要去寶州市視察哪些方面的工作呢?一個城市,不管建設得多好,經濟發展得多快,總是會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
白楊點點頭:“寶州市確實發展得不錯。我也算得一個見證人吧。”
當初她作為省報的記者,可是最早報道向陽縣發展經歷的人。一念及此,我不由又想到彭飛。這對怨偶,已經在兩個月前正式辦理了離婚手續。說起來,他倆分居多年,也確實該離了,拖下去對誰都沒好處。離婚的當天,白楊就在電話裡和我說了這個事,語氣很輕鬆,有“終於解脫了”的意思。
白楊在離婚的當天就專門打電話給我說這個事情,倒讓我胡思亂想了一陣。自然,估計還是何夢瑩說的那句話比較靠譜——我會給周圍的人帶來安全感!
白楊這種“解脫”的心情,不好和父母哥哥們說,也不好與閨蜜說,想來想去,只有我這個“小頑童”才是最佳傾訴物件。
聽說離婚沒一個月,彭飛就再次結婚,新婚妻子是大寧市機關單位的一個普通幹部。
我得知這件事之後,第一時間打電話個白楊,想要給她一些安慰。
白楊卻非常平靜,彷彿在聽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發生的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這個態度很讓我放心,看來白楊能夠很好地自我調整心態。
此事讓我對白楊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這位看似沒心沒肺的女子,經過團省委這幾年的歷練,已經不再是以前整日嘻嘻哈哈的嬌嬌女了,正在逐步成長為一個幹練的年輕女幹部。
這於白楊,也算到是一次華麗的轉變了。
只要她改變了自己的心性,背靠白建明這株大樹,加上她自身的有利條件——年輕、有文憑、女幹部——毫無疑問在仕途上能夠走得更遠。
正說話間,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喂,你好……哦,韓書記……嗯……嗯……好的,我這就送過來給你過目,請稍等!”
白楊放下電話,拿起剛在奮筆疾書的一摞稿子。
“小俊,你先坐一會,韓書記要這個稿子,我給他送過去。”
“什麼稿子啊?”
我隨口問道。
“關於在大專院校開展‘反和平演變’思想教育工作的一個計劃,韓書記主抓的……我去去就來。”
白楊對我展顏一笑,翩然出門而去,留下一陣香風。
因為白楊在團省委工作,我對團省委的主要負責人,多少也有些瞭解。白楊口中的韓書記,乃是團省委新任的書記,一把手。照理,白楊只是學生部的副部長,與韓書記之間差著好幾級,一般情況下是很難直接面對一把手彙報工作的。韓書記如此破例,估計不是看在白建明面子上,就是白楊有可能要被提拔了。
我一個人坐在那裡喝茶,確實有些無聊,便站起來走到白楊的位置上坐下,拿起一本黨刊翻閱。
“咦,白部長不在嗎?你是……”
一個年輕女孩出現在門口,好奇地打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