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懸一線之時,眼前湧的竟不是你的臉,我便曉得,這場情傷終於到頭了。彼時,我才算得了解脫。”
離鏡緊閉了一雙眼,半晌才睜開來,眸色通紅,哽咽道:“阿音,別說了。”
我勉強將扇子收起來,悵然道:“離鏡,你確是我白淺這十四萬年來唯一傾心愛過的男子。可滄海桑田,我們回不去了。”
他身子一顫,終於流下兩行淚來,半晌,澀然道:“我明白得太遲,而你終究不會在原地等我了。”
我點了點頭,於鬼族再沒什麼牽掛,臨走時嘆了句:“日後即是路人,不用再見了。”遂告辭離去。
撥開霧色,夜華正候在前方不遠處,道:“明明是那麼甜蜜的話,由你說出來,偏就那麼令人心傷。”
我勉強回他一笑。
第十六章 桃李豔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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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南天門,並不見守門的天將,只幾頭老虎挨著打盹兒,黃黑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修為不凡的靈物。
我敲著扇子調笑:“便是我那青丘的入口,好歹還有個迷谷坐陣。你們這三十六天大羅天界,卻只讓幾頭老虎守門嗎?”
夜華蹙了蹙眉:“太上老君今日開壇講道,想他們是去赴老君的法會了。”轉而又淡笑與我道,“聽說在凡界幫元貞渡劫時,淺淺你常同元貞論道,想是道根深植了,老君這麼多年講遍天上無敵手,在高處不勝寒這個境界上站得十分孤單,你此番上天,正好可以同他辯上一辯。”
我吞了口唾沫,乾乾一笑:“好說,好說。”
南天門外白雲茫茫,一派素色,過了南天門,卻全然另一番景象。黃金為地,玉石為階,翠竹修篁,瑞氣千條。比之四海水晶宮的金光閃閃,有過之而無不及。好在上來之前,為防萬一,我英明地縛了白綾,不然這雙眼睛保不準就廢了。偶有幾隻仙鶴清嘯一聲,撲稜著翅膀從頭上飛過,我慨然一嘆,握住夜華一雙手真誠道:“你們家真有錢。”夜華臉色陣白陣青,道:“天上並不是所有宮室都這樣的。”
我們一路徐徐而行。
細細賞來,九重天上這一派富貴榮華同青丘的阡陌農舍十分不同,倒也別有趣味。
難得的是偶爾碰見的幾個宮娥還都謹慎有禮,見著我這一番白綾縛面的怪模樣,也並不一驚一乍,皆是並著夜華一道恭順問安,讓人看著就喜歡。
聽說夜華三萬歲上開府建牙時,天君賜建的一進府邸喚的是洗梧宮。
如今我站在這洗梧宮跟前,卻略感詫異。
我誠然從未上過九重天,卻不知怎的,總覺得這洗梧宮從前並不是現今這副昏暗模樣。雖不至於黃金造的牆垣暖玉做的瓦當,卻到底要明亮些,生氣些。
我正自發愣,已被夜華牽了往後門走。
他對著後門那道牆垣頗認真地左右比量了一會兒,指著一處道:“跳吧。”
我茫然道:“什麼?”
他皺了皺眉,一把抱過我,沿著方才指的那處牆頭,一個縱身便跳進院子。
原來這九重天上,進屋都不興走大門,全是跳牆?這個習俗也忒奇特了……
夜華捋了捋袖子,見著我的神色,尷尬一笑道:“若走正門定要將大大小小一院子全驚動了,呼呼喝喝的甚討人厭,不如跳牆來得方便。”
我腦中卻忽地靈光一閃,用扇子敲了敲他肩膀道:“今日我們走得早,算算竟還沒到伽昀小仙官送文書來的時辰,你該不會是沒提醒伽昀今日不必將文書送去青丘,勞他白跑了一趟吧。倘若從正門進,驚動了伽昀小仙官,確是有些麻煩。呵呵,話說回來,昨夜我們回洞時似乎已很晚了,積了幾日的文書,你閱得怎樣了?”
他僵了僵,臉面微紅了一紅,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