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當然,在延安最重要的是我們受到了畢生難忘的革命理論的教育。學校的課程有:《日本問題》、《聯共(布)黨史》、《時事問題》、《政治常識》、《社會發展史》、《政治經濟學》等等。任教的除岡野進同志外,都是中國的專家、學者,像李初梨、趙安博、王學文、何思敬等同志。他們都講得通俗易懂,聯絡實際,使我們明白了許多有生以來從來也不懂的道理。我覺得最重要的是使我們明白了,什麼是剝削,什麼是階級,在這個世界上,什麼人是吃人肉、喝人血的不勞而獲的剝削者,什麼人是終年勞動不得一飽的勞苦大眾。一句話,使我們明白了什麼人是我們的敵人,什麼人是我們的朋友。明白了這一點,我們也就明白了用:些把我們送上戰場、要我們&l;效忠天皇&r;、為他們當炮灰的人,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而全世界的無產者和中國人民才是我們的朋友。從這時起,那種把日本大和民族標榜為&l;天之驕子&r;、&l;獨得神佑&r;的武士道精神,以及&l;保衛日本生命線&r;、&l;防止中國赤化&r;、&l;膺懲暴戾支那&r;的欺騙也就徹底瓦解了。在延安的這一段生活如果概括為一句話,這就是共產主義思想徹底瓦解了我們根深蒂固的武士道精神,或者說是我們的新生。&rdo;
聽到這裡,周天虹感慨地說:
&ldo;怪不得呢,剛一見面,我就覺得你變成另一個人了。讓我為你的新生來乾杯吧!&rdo;
說過,他又滿滿地斟上酒來,兩個人一飲而盡。小林兩頰上升起一層幸福的紅暈。
飯吃好了,小林起身告辭。周天虹一直把他送到村外。臨別時,周天虹說:
&ldo;小林,我還沒問你,今後有什麼計劃呢!&rdo;
小林笑著說:
&ldo;我現在跟你一樣也是八路軍了。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投入工作,趕快把&l;日人在華反戰同盟支部&r;成立起來。爭取更多的日本人和我們站在一條戰線上。我現在馬上回到團部就要同那兩個新俘虜進行談話。&rdo;
&ldo;那兩個人,其中一個很頑固。曾經拒絕吃飯。&rdo;
&ldo;知道,知道。&rdo;小林笑了,&ldo;他叫渡邊一郎,是個軍曹。他那股頑固勁兒,大概和我被俘時差不多吧。另一個叫吉尾,是個學生,態度比較好。你放心吧,我是有信心有辦法教育他們的。&rdo;
小林說過,就像有堅定信念明確目標的人那樣,放開大步昂頭挺胸地向前走去。
四○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黃土嶺一戰,日軍損兵折將,使華北敵人惶恐且又震怒。於是從張家口、保定、石家莊等地湊集了萬餘兵力,對北嶽區進行了整整四十天的&ldo;掃蕩&rdo;。一個冬季就這樣過去了。轉瞬就是一九四○年的春天。
在易水河的河岸上,又是淺淺的霧一般的綠色。接著山桃花、杏花和梨花又相繼開放了,遠遠望去,就像一片白雪似的。
這天,周天虹和劉福山等人正在連部議事,左明從後方醫院回來了。他的一條腿稍稍有點兒拐,臉色因失血過多而發黃,但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一笑一口白牙,還是那樣漂亮。他一走進屋,就被大家圍起來了。劉福山摟著他的脖子親熱地說:
&ldo;錘子,你可回來了,我真想死你了!&rdo;
&ldo;你想死我大嫂了吧?&rdo;左明笑著說。
&ldo;不不,真的,&rdo;劉福山說,&ldo;你和指導員都不在,弄得我又是拳打,又是腳踢,簡直連喘氣的工夫也沒有。&rdo;
周天虹一直懷念著這位朋友,今天見他回來真是高興萬分。他拉著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