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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頭去。
他落寞地笑了笑:“不過也不錯,你總算是來了。”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你肯來就好,來了就好。”
“吃藥了沒有?”我低聲道。
“上午那道吃過了,第二道,等著你來替我煎。”
“為什麼不讓前院的小廝或丫頭替你煎藥?要自己動手?”
“他們手笨,煎出來的藥,我不愛喝。以後,我只喝你煎的藥好了。”他忽然如孩子般撒起嬌來。
“想喝我煎的藥,你就乖乖地睡一覺,睡醒了,藥就煎好了。”我的心中,漸湧一種柔情,從未有過的柔情。沒有從前的激烈,沒有從前的洶湧,卻也令我的心,在微微顫抖。 他果然聽話,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我抽出被他握住的手,緩緩將手放於唇間,那股溫熱,讓我心中一暖。
將藥煎好,他也剛好醒了過來,我扶住他的身子,他皺著眉將藥一飲而盡,我不由笑道:“看來我煎的藥,你也不愛喝。”
他咂了咂舌:“不是不愛喝,是太好喝了,不敢相信以後都能喝到你煎的藥。” 我臉一紅,不敢看他熾熱的眼神,轉過頭去,見畫案上有些零亂,站起身,走到案前。 我將案上之畫一一卷起,他的目光似一直停在我的身上,我抬起頭來,向他笑了一笑。 我低下頭,正待捲起最後一幅畫,忽然怔住。
那幅畫上,容州城頭,我白衣素裙,長髮在風中高揚,滿面決然之色,彎弓搭箭,對準城下一人。
他不知何時站到了我的身後,輕輕將我環住。他的身上,仍是淡淡的藥香,也混著淡淡的茶香和墨香。
“你,早就認出我來了?”
“是,你雖瘦了許多,大致相貌卻沒變。學過作畫之人,對人物的眉眼口鼻向來觀察得仔細,你第一次因銀杏之事向我道歉時,我便認出你來了。”
“你是如何認識玉清孃的?”
“我以前是王慎成將軍家的西席。當年容州被圍,王將軍力抗強敵,我為他豪情所感,雖是文弱書生,也上了城頭。你在城頭痛斥簡南英,他在城下威逼於你,我都看在眼中。” 三年來,我是首次聽到有人直提那人的名字,但奇怪的是,我的心,竟不再起一絲波瀾,也再無絲毫仇恨。
他的手越環越緊,在我耳邊輕聲道:“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死在了沙場之上,不料能在乘風閣見到你,又於會昭山遇到你。我不知多感謝上蒼,讓我,在你由驚才絕豔的霓裳將軍變為溫婉沉默的莫清莫姑娘後,再與你相識。”
我沉默不語。
“知道嗎?當年的你,在我心中就象一朵牡丹花,雍容高貴,絢麗不群,濃豔到極致,也烈到極致。只是,你可知,牡丹都是在盛期凋謝,一陣清風,便會忽然整朵整朵地墜落,讓人驚心動魄,心生壯烈惋惜之感。”
“那現在呢?”
他的右手輕撫上我的面頰:“你現在,就象一株寒梅,鐵骨冰心,風姿秀雅,披風迎雪,歷經劫難,傲然開放。”
他手上的熱度讓我情不自禁地將面頰向他手心靠了靠,他將下巴磕在我的左肩,輕聲道:“以前的你,我能很輕鬆地下筆,但現在的你,我卻不敢畫,不敢落筆。”
我沉默片刻,忽然一笑,伸手將案上之畫卷起:“這是玉清娘,不是我,我要你,用心地替我畫一幅寒梅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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