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丞相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裡屋,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小的包袱。
他將包袱攤開,裡面是一件小小的嬰孩肚兜。
這個肚兜她認識,是李丞相的妹妹,也就是先帝辰妃親手所繡。
當年,辰妃入宮多年一直不受寵,卻在一次意外中有幸懷有身孕,她記得當時她進宮看望她時,她正繡著這件肚兜。
只不過後來謝太妃得寵,辰妃意外小產,跟著孩子一道走了。
可如今這肚兜竟在李丞相手裡。
“這是怎麼回事?”李夫人大步走到他跟前,拿起那件肚兜看著。
李丞相字字回:“你一直厭棄的孩子,並不是什麼外室之子,他是我妹妹留下的唯一血脈,也是先帝長子。”
“是我們大成國的皇子。”
“我妹妹死時,親手將她交在我手中,她說後宮之中要人要害她和孩子,讓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雲鶴。”
“即便不入宮,即便不做這皇子,也要讓他安穩的度過一生。”
“夫人啊,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與你成婚數十載,我只與你有過孩子,雖說李家重子嗣,我從未逼過你,每次你有孕,我都勸說你,無論是男兒也好,還是女兒也罷,只要是我們二人的孩子,我都一樣疼惜。”
“可你卻固執己見,不僅自己一心想要男胎,對兒媳更是如此,你以為你對兒媳所做的事情我不知?”
“我只是不想讓你在府中難堪,處處忍讓你。”
“可是,你呢?竟做出通敵賣國之事!”
“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竟然愚蠢至此!”
李夫人眼淚如泉水一般湧著,她拉著李丞相的手,哭訴道:“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要是當初早日告訴我雲鶴是你妹妹的孩子,我豈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你瞞我瞞得好苦啊!”
李丞相任由她拽著:“這些年謝太妃在朝中勢力強勁,不僅多次謀害公主,還想要奪權篡位,我若不將這秘密死死瞞著,你以為我們還能活到今天?!”
“夫人,以我對你的瞭解,你這張嘴能守口如瓶?”
李夫人咬著下唇,哭得淚如雨下。
她的確不是一個能守住秘密的人。
若她知道李雲鶴是皇子,定會想方設法,將他送入宮去奪一奪。
李丞相十分了解她,但是卻低估了她的嫉妒心。
李夫人朝後退了幾步,靠著椅榻,神思恍惚。
李丞相將肚兜收好,順道在包袱裡放下一封信,爾後,他緩緩轉過身來,倒了兩杯茶,在茶杯裡倒了李夫人替瞿綰眉準備的劇毒,待毒倒完後,他丟掉藥瓶,將其中一杯茶遞給李夫人。
“喝吧,此事終究要有個了結,你我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不然日後無顏去底下見列祖列宗。”
李夫人直搖頭:“老爺,此事因我而起,若要真有人為此償命,拿我的命去,便可。”
李丞相沉聲道:“你是我的妻,你犯了錯,便是我犯了錯。”
“我李遷安,為官多年,自從被先帝賞識,一直對大成忠心耿耿,一心為民,我本以為雲鶴坐上左相之位,我便可以隱退,帶你回鄉,過上悠然自得的日子。”
“可是,一切都是一場空,我終究成了萬人唾棄的惡人,永寧公主雖說保住了我們李家的名聲,可洗不了我的罪孽。”
“只有你我一死,才能對得起天地良心。”
“夫人,這路上有我,你也不會孤寂。”
他話落,不等李夫人反應過來,便將那毒茶一口喝下。
“老爺!”李夫人大驚失色,想要奪過他手中的茶盞,卻還是晚了。
李丞相將另一杯毒酒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