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坐在一旁,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開口道:“少夫……”
“閉嘴,出去。”劉青轉過頭來,冷冷地喝斷她的話。那位秦夫人選了這麼一位心急而愚蠢的丫頭來幫她搶兒子,端的是好手段。她大概知道自己派去的丫頭離間不了兒子和媳婦的感情,卻可以噁心人——這秋月的愚蠢雖讓秦亦安厭惡,卻也踩中了趙悠然的命脈。讓趙悠然活得不痛快,怕是那位秦夫人的心願吧?
“如果你再不安份守已,讓你悄沒聲息地消失在這世上,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你要不要試一試?”劉青盯著秋月,兩眼冒著寒光,“滾”
秦亦安這幾天失去了孩子,妻子又性命垂危,他早已無暇他顧,所以這秋月一直呆在廣州的秦府裡。因為秦母的關係,劉青顧念著趙悠然的處境不能讓這秋月滾蛋,但威懾一下讓她老實點還是可以的。
看著劉青冷冷的眼光,秋月猛地打了個寒戰,只覺得自己背脊有一股冷氣直往上竄,心裡湧上來一種莫名其妙的害怕。她惶惶地點了點頭,草草施了一禮,趕緊退了出去。
“姐姐,你沒事吧?”劉青轉過頭來,看到趙悠然睜著眼目光空洞地看著帳頂,急急問道。
“呵,放心。好不容易能再活一次,我豈會這麼輕易放棄?”趙悠然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眼裡竟有了一絲神韻。
“太好了,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劉青知道,趙悠然這一難關算是闖過去了。抓著她的手,劉青眼裡的淚卻流了下來:她的那一關,卻是闖不過去。
雖然她跟趙悠然相識不到兩天,但她們之間的那種共通感是沒辦法用語言形容的。趙悠然身上承載了劉青太多的希望。因為她走在前面,劉青便覺得,只要她幸福了,自己就有希望幸福。可現在,孩子沒了,她即便能活過來,也是元氣大傷,不知以後還能不能有孩子。唯一能依靠的秦亦安,又有人虎視眈眈、伺機而動,不知他還能讓她依靠幾天……
想起周子冽的冷漠,想起自己即將跨入的婚姻;想起自己拼搏了這麼久,未來卻仍像趙悠然一樣不可把握;想起如果是自己遇上這種生死攸關的事時,周子冽不知會是怎樣的態度,劉青的心裡,一片悽然。
“劉姑娘,你回去休息吧。”秦亦安提著藥走進來,對劉青輕聲道。
劉青看看趙悠然,點點頭:“那個秋月已經來把孩子的事告訴姐姐了,姐姐正傷心欲絕呢,你安慰安慰她吧。”
“什麼?”秦亦安咬著牙,臉上一片鐵青。他深吸了幾口氣,將心裡的怒氣壓下,走到了趙悠然的床邊。
“我回房休息了。”劉青識趣地走出了房間。
羊城的春天來得早,現在雖只二月初,但園中的迎春花已經開放,黃燦燦地點綴在長蔓的綠葉間,讓人感覺到一種勃勃生機。
生命是如此燦爛,卻又是如此脆弱,脆弱得往往不堪一擊
劉青抬頭看看天,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朝自己所住的院子走去。
一進院子,劉青便一眼看到了周子冽那高大的身影。這個身影,前兩天還讓她有一種深深的依賴,覺得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可以用他寬厚的胸膛護著她,不會讓她受傷。可現在,她忽然發現,這種依賴,是多少可笑。
在這世上,誰又能靠得住?誰又能成為誰永遠的依靠?
周子冽正站在院裡,似乎正在吩咐丫環什麼事。他看到劉青回來,轉過頭來望著她,黑曜石般的眼眸閃過一抹期盼。
這幾天,劉青跟秦亦安輪流照顧趙悠然。因為有了一個秋月在府裡,吃的東西劉青不放心,讓人帶給周子冽一個任務,就是照看吃食。劉青與周子冽一人在產房一人在廚房,兩個人,已有三天不碰面了。
劉青裝著沒看見周子冽,直直地從他們身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