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興奮地說:“夫人,那徐川陽是個才子,我準備將二丫頭嫁給他。”
“什麼!”大夫人睜大眼睛,睡意蕩然無存,“不行,他一介白衣,豈能配我們的綺兒?何況他老家在嶺南,那是個交通閉塞的瘴癘之地,你看小姑嫁過去這麼多年,才回來過幾趟?大丫頭被你嫁到浙東,一晃二年沒有回來,我每回想起心裡特別難受,如今你又要把二丫頭嫁到嶺南,門都沒有。”
大老爺耐著性子說:“徐川陽胸有丘壑,文采飛揚,明年春闈大戰定能勝出。兩榜出身,我再活動活動,授個翰林院修撰絕無問題,二丫頭就不用跟他回嶺南了。”
“世事無絕對,指不定春闈他就會名落中山。”大夫人不屑地說,“再說,即使他真中了,也就是一個六品的翰林院修撰。那月俸才多少?京城裡一進的院子都買不起,更不用說養一大家子。你捨得叫綺兒吃苦,我可捨不得,咱們綺兒是要嫁公侯郡王的。”
大老爺皺眉撇嘴說:“婦人之見,徐川陽有宰相之才。”
大夫人不吱聲,心道,我嫁你的時候,父親也誇你有宰相之才,如今也不過是三品侍郎。
大老爺見她不同意,踱步一會兒,說:“好,既然你不同意綺兒,那就把四丫頭嫁給他。”
大夫人想也不想,又說:“不行。”
大老爺皺眉說:“怎麼又不行?”
大夫人囁嚅著唇,半天說不出個理由來。她也不傻,看得出徐川陽有才能,要是把四丫頭嫁給他,林姨娘不是樂翻了?大老爺這麼多姬妾,她最憎恨的就是她,因為其它姬妾也就是個玩物,惟獨她在大老爺心裡盤踞了十多年。
大老爺稍作沉吟,明白她的意思,冷笑一聲說:“心胸狹隘,此事我已拿定主意,你就別再插手了。”說罷,拂袖而去。
大夫人氣得連連地跺腳,衝寶麗使個眼色。她會意地跟著出去,一會兒折回來說:“去筱竹院了。”
大夫人知道他去知會林姨娘了,咬牙切齒地說:“好好好,趕不急地獻寶去了。”又想起他罵自己心胸狹隘,越想越憋屈,倒在床上,尋思著如何破壞這樁婚事。想了半天。也沒有個可行之策,滿腹怨恨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腫著眼皮,領著一干小輩到老夫人屋裡請安。
剛坐一會兒,大老爺也進來了。大夫人先是詫異,隨即想起,今日是旬休。
老夫人見大老爺過來,便擺擺手讓其它人回去了。和大老爺一起吃過早餐,到偏廳坐著,把下人全打發出來,方才低聲問:“家軒那樁事辦的如何了?”
“已經派人四處找過,那老虔婆確實已經帶著姑娘跑了。”
“跑了?怎麼跑的?”老夫人目露懷疑地看著他。
大老爺微微不自在,說:“我跟羅管家過去的時候,屋子裡就沒有人了。”
老夫人一雙眼睛如鷹隼般盯著他許久,嚴厲地問:“弘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大老爺臉色微白,不敢吱聲。
老夫人低喝一聲:“跪下。”
大老爺應聲跪下。
“老實說,究竟怎麼回事?”
“娘,人確實跑了,只是……只是那個姑娘是曼華。”
“什麼!”老夫人坐直身子,震驚過後,氣惱隨之而來,一拍桌子說,“家軒,他真是好糊塗,曼華是咱們的家生子,他找到她也不吱一聲,難道……難道……曼華是他擄去的?”
“娘,家軒這孩子你從小看著長大,是個規矩老實的孩子,怎麼會幹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瞧著這樁事十分詭吊,定是有幕後黑手故意使壞。”
“那家軒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家軒……家軒多半是怕人一接回來就被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