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又問:“這第三樁事,趙皇后究竟是真人什麼人?”
紫英真人眸光閃爍,半晌,說:“好,我也不怕告訴你。”頓了頓說,“她是我姐姐的女兒,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阮碧詫異地問:“令姐是趙夫人?”
紫英真人黯然地搖頭說:“是已過世的趙夫人所出的……”
過世的趙夫人,這阮碧倒不清楚了。只是隱約覺得紫英真人有點語焉不詳,頗多矛盾的地方,但看她意思,也不會再明說。只好作罷,說:“多謝真人坦言相告,那我也告訴真人,你與皇后用的辦法大錯特錯。”
紫英真人轉眸,不解地看著她:“哪裡錯了?”
“真人想要送我入宮,可是讓我留在皇后身邊,與謝貴妃鬥,倘若能得與她爭寵更好?”其實這句話從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嘴巴里說出來是挺怪誕的,但是阮碧沒將自己當小姑娘,就連紫英真人也習慣她的犀利言語。
“沒錯,確實這麼打算。”
阮碧斬鐵截鐵地說:“這就是錯。”
第二十八章 奇貨可居
“姑娘倒是說說到底錯在哪裡?”
阮碧心想,錯就錯在你總想送我入宮。
心思微轉,編出一套說詞:“真人,皇后原是超品,地位尊貴無比,本朝歷來有規矩,無過錯不廢后。是以,皇后只要安守宮室,又有趙家作為後盾,無人可以動搖其位置。而貴妃不過是一品,雖然育有皇長子,但是皇后還年輕,誰敢保證她將來不會生下皇子?時間拖的越久,對皇后越是有利,而對貴妃卻是不利,所以貴妃才會步步進逼。”頓了頓說,“我認為,皇后適合用緩兵之計,而不是主動迎戰。”
聽了這番話,紫英真人搖搖頭,說:“姑娘雖然智慧過人,到底還小,不懂情愛,誰能忍受丈夫寵愛別的女人呀?”說到這裡,她深深地嘆口氣。她哪裡知道,不是阮碧不懂,而不是故意不提及這方面,若是她一個十三歲小姑娘,對情愛有超出年齡的見解,紫英真人不奇怪才是。
阮碧眨巴著眼睛,不服氣地說:“真人,我怎麼不懂呢?我父親有一房妾室,甚得她歡心,可是又如何?前些日子不也被送出家門了嗎?我看書裡都說,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我父親妾室都換過好幾房,夫人卻始終只有這麼一個。”
紫英真人依然搖頭。
阮碧又說:“真人,便是要鬥,也絕不能讓皇后自己或是身邊的人去鬥,因為一旦出事,就直接引火燒身,脫不了干係。最好是讓別的嬪妃跟貴妃鬥,皇后就可以坐享漁翁之利。”
紫英真人一怔,若有所思地看她。
阮碧又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我看母親可都是這麼做的。”
紫英真人恍然大悟,感慨地說,“名門世家確實與一般人家不同。我方才還在詫異姑娘小小年紀,怎麼會懂這個,原來是耳聞目染呀。”
她主動給自己的聰穎找到一個合理解釋,阮碧心裡滿意,粲然笑著。“所以,送我入宮是下下之策。誰都知道我是趙皇后的人,我無論做點什麼,大家都會直接算到她頭上,反而容易壞事。真人,你說是不是?”
紫英真人心裡認可她的話了,但是又怕自己不知不覺中上她當了——與這位五姑娘打交道幾回,每回說著繞著,最後都被她岔到歧路上了。又將她的話重新想了一遍,警覺地看著阮碧說:“你又拿話哄我了,我若是把你送到太后身邊,誰知道你與趙皇后的關係呀?”
阮碧笑了起來說:“真人,若是你把我送到太后身邊,這將是另一個大錯。”
紫英真人問:“又哪裡錯了?”
“真人把我送到太后身邊,無非是想我與謝貴妃鬥,讓趙皇后坐漁翁之利。先不說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單問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