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英惱怒,踢他一腳,轉身走到屋簷下坐著,打定注意再不跟他說話。
羅有德聲頭看她氣呼呼的樣子,忍不住又哈哈大笑。
笑聲傳到房間裡,阮碧驚醒,只覺得頭暈眼花,虛弱地說:“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晉王低低“嗯”了一聲,卻依然不鬆手。
“那個有德是不是又在說我的壞話?”
“他不敢的,我明令禁止過,說你壞話二十軍棍。”
阮碧吃吃地笑了一會兒。“上回的軍棍他領了沒有?”
“哪一回?”
“就你砸我馬車那一回。”
晉王悶悶地笑了幾聲。
“你笑什麼?”
“那回你倔強得我想掐死你。”聲音低沉喑啞,帶著曖昧不明的味道,手也移到她脖子上輕輕地掐著。阮碧只覺得脖子癢癢的,雙頰火辣辣地燒了起來,心裡撲通撲通,腦海鬧哄哄的, 頓時無暇去追究有德到底有沒有捱過那二十軍棍。
“那時我在想,要是你真不喜歡我,沒有辦法,只能直接帶回王府了。”
阮碧勉強鎮定,咕噥一句:“你是高風亮節的晉王,怎麼可以強搶民女?”
“對,我高風亮節,所以看到你馬車被砸,站在路邊不知所措,於是停下馬車載你一程。”
這番近乎無賴的話居然是從向來莊重肅穆的他嘴巴里冒出來的,阮碧有點不敢相信,仰頭看他。只見他也低頭看著自己,目光明亮,笑意盈盈。平日的精明強悍、銳利驕傲、高高在上蕩 然無存,只剩下眉宇間的柔情萬千。這哪裡還是讓人高山景仰的晉王?分明就是一個普通的陷入愛河的青年男子。阮碧的心頓時如同陽光普照下的冰河,冰水消融,春綠兩岸,情不自禁地衝 他莞爾一笑。
他也咧嘴笑著,露出雪白的牙齒。
阮碧還是第一回見他笑得如此沒有無遮無攔,心裡說不出的喜歡。
兩人相視傻笑一會兒。
他低頭看著她的裙子,問:“這便是上回新做的石榴裙嗎?”
“嗯,好看嗎?”
“好看,騎在馬上散開會更好看。”頓了頓,他感慨地說,“真想把你帶到興平城去。”
“那裡有什麼?”
“什麼都有,咱們每天可以一起到草原上騎馬,然後看落日。天黑了,就搭個帳篷,燒個篝火,看星星。只有我們兩個,再也沒有任何人打擾。”晉王眼神悠遠,不勝嚮往地說著,“昨 晚我想象著你穿著石榴裙騎在馬上,裙裾在風中飛揚的樣子,一宿都沒睡……”
“一宿沒睡?”
晉王低低地“嗯”了一聲,聲音低沉曖昧,眼神陡然炙熱。
阮碧不說話,低下頭笑著。
然後他也笑了。
笑罷,握著她的手,正色說:“有一天,我一定會把你帶到興平城的。”
聽他說得鄭重其事,阮碧微微詫異,抬頭看著他。他目光炯炯,眉眼堅毅,深藏骨子裡的驕傲銳利、精明強悍、高高在上又回來了。他看著她,說:“我今天叫你出來,是有幾樁事要同 你說。第一樁,你那從前的丫鬟,我決定指給餘慶。”
如此突如其來,阮碧吃驚,片刻想想這倒是冬雪最好的歸身之處,也不辜負她與原主的情誼。只是韓王知道後會如何呢?從前她不擔心這個,現在相比於冬雪的未來,她更在乎晉王的安 危。“那,韓王他會不會對你不利?”
她在擔心自己,晉王嘴角掠過一絲笑容,說:“你別擔心,他不敢對我如何。”頓了頓,又說,“第二樁事,你不必擔心謝貴妃,以後若是她再起什麼心眼,你告訴我,我替你對付,你 別自己亂來。”
心裡如飲蜜一般,但嘴巴還是咕噥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