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良文覺得自己一向還算文雅,做事光明磊落,並無小人苟且之事,便甚是疑惑:“方兄為何這麼說?”
方嵐看著鎮定的潘良文,覺得他是在裝腔做事,就將他望外用力退去,嫌棄地把目光睨到一邊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你奪了我的丫頭,往後你要對她好一點,別傷了她,她自小就在我家,我是看著她長大……她心善懂事,只要你對她好,她也會……”他說著,萬般難過,頓下話就令:“荀書拿酒來。”
潘良文被方嵐推了那一把差點向後摔去,向後顛了兩小步才站穩腳跟,瞧向方嵐那憤中夾著落寞,落寞又摻雜著多情,再聽那番話,他一下意識到,不由“哈哈”大笑道:“你為何不問問我為什麼來?”
方嵐垂眸瞟了潘良文一眼,接過荀書遞上的酒杯,顯著一副“誰了你”仰頭就悶了一口。
“我看你是不是誤會了,以為我買郝春是……呵呵……”潘良文幾步靠近方嵐笑道:“她是我妹妹。”
妹妹?
方嵐將疑問的目光瞟向潘良文。
潘良文接著道:“我有個妹妹多年前丟了,我買她是要帶她回來認親,但是現在……”他不想多說朝野上的事,就將那些事繞過道:“她畢竟離家太久了,有些不適應家裡,且家父有意將她許給上面的人,她心有不願——她知道你進京,就急著要我找你,想見你一面。”
方嵐遞到潘良文那“這事你該懂”的眼神,邋遢臉上混沌的表情就像受了驚嚇的群蟻四處散去,驚訝神色跳顯臉上就吃驚:“難道……那個……你們家人是這個意思?”
“哦!”潘良文驟然提了下眉道:“哎!都怪我出言不慎,叫你誤會了。”
方嵐那星亮的俊眸透出明媚,忙問:“那是她來了?”
潘良文悠悠笑起問:“想見我妹妹可沒那麼容易,不知方兄是想以什麼身份見我妹妹,是前少主的身份?還是有情郎的身份?”
“我?”潘良文的問話著實讓方嵐好一頓尋思,現在人家可是侍郎府的小姐,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高攀,可畢竟這趟進京要說只是前少主的身份,他又覺得實在是自欺欺人,躊躇下,他微側下頭,給潘良文作揖道:“實不相瞞,我對令妹確有慕意。”
潘良文覺得方嵐確實是坦坦君子,便是開門見山問:“嗯,那你願不願意娶她?”
“哦……”方嵐臊下眉眼,一抹羞喜之色掛在嘴角上道:“自然是想了,只是實不敢高攀。”
潘良文看出方嵐臉上的歡喜,便明白他的話也只是客氣客氣,就進一步道:“但她不能以侍郎府小姐的身份嫁給你。”
“我並非為了她的身份,在這之前我便有意將她娶過門,只是時機未到……”方嵐給了潘良文一個“還不是你橫插了一腳的眼神”就住了口。
“好啊。”潘良文見郝春是託對了人便鬆了口氣,思起另一件事道:“還有她要你一生一世只能有她一個人。”
方嵐聽是郝春這樣說就喜出望外地笑了起來,如此他已然明瞭郝春對自己的心意,便向潘良文承諾:“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今生今世只飲這一瓢水。”
“甚好,明日辰時在南城門外等我們,你先將她帶回鄉找個地方安住下來,親事先不提,也別讓你們家裡人知道她回去了,這事我自有安排。”
方嵐連忙給潘良文作揖道:“勞煩兄長費心了。”
潘良文將一掌向外推去,挺直腰板正聲道:“欸,你還不是我妹夫,我這人小氣,方才那兩拳我可是記著。”
方嵐看得出潘良文有意玩笑,於是幾步奔到桌旁倒了杯酒豪氣敬向他道:“我自罰一杯給兄長賠不是。”
潘良文瞧方嵐仰頭飲下酒,臉上掛起了一團和氣的笑。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