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認為案子可以結了?”楚青凰靠在床頭,手裡翻閱著楚玄弈帶來的卷宗,語氣平靜波瀾不驚。
楚玄弈站在隔斷外,低眉道:“看似合情合理,但是臣和潘大人都認為還不能結案。”
“為什麼?”
楚玄弈沉默片刻:“阿香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女,她手裡的劇毒從何而來還是個謎。”
“你們不是審問了跟她住在一起的侍女?”
“是。”楚玄弈道,“但這個問題無人知道。”
楚青凰目光落在口供上,淡淡一哂:“宣王妃一向有賢德之名,卻連一個庶子都容不下?”
雖說這件事更大的責任在宣王,但正是因為宣王妃一碗墮胎藥,導致阿香懷恨在心,被人利用,才造成了今日這個局面。
楚青凰倒是無所謂,畢竟冤有頭債有主,宣王府自家事情跟她無關,但這份口供呈到御前,宣王妃的賢德之名只怕要受些影響。
“繼續查。”楚青凰合上卷宗,聲音淡淡,“楚玄弈,本宮不妨告訴你,下毒的主使者就在那些貴女之中,但是如何去查,怎樣找到證據,是你跟潘大人的事情。”
楚玄弈微默。
貴女?
“本宮在宣王府中毒,宣王夫婦也脫不了干係。”楚青凰轉頭,看向站在外殿的楚玄弈,“他們二人也有責任洗脫嫌疑,你明白本宮的意思?”
“是。”楚玄弈低頭應道,“臣告退。”
楚青凰沒說話,任由他離去。
楚陵川端著湯藥走進來,跟楚玄弈擦肩而過,沉默地走進內殿。
扶蒼接過湯藥,開始服侍楚青凰喝藥。
“這位楚世子是個識時務的。”楚陵川看了眼窗外,“西齊皇族居然還有這樣一位年輕人在,倒是難得。”
楚青凰喝了口藥,漫不經心地看他一眼,淡道:“十八歲就有十八歲的樣子,別太過老成,當心找不到媳婦兒。”
楚陵川笑了笑:“殿下覺得這位世子和大理寺聯手查案,還需多久能把真相查明?”
“鳳婉月指使宣王府侍女阿香下毒,定然不是親自去接頭。”楚青凰道,“她是鳳家嫡女,身份太惹眼,只要有一個人看到就百口莫辯。”
楚陵川點頭:“殿下說得對,所以她應該是安排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去找阿香,且這個還能說服阿香……不管這個人是誰,只要把他找出來,真相就能大白。”
至於如何去查,這是宣王府和潘大人的職責範圍。為了洗脫嫌疑,宣王大概不介意把王府翻過來去找這個人。
楚青凰沒再說什麼,看了眼扶蒼手裡端著的藥碗,淡道:“這藥不苦。”
楚陵川微愣,隨即笑道:“雖說良藥苦口,但是給殿下熬的藥,屬下會盡量選擇一些不太苦的草藥。”
楚青凰嗯了一聲,看向扶蒼:“你之前喝的藥苦不苦?”
扶蒼搖頭:“還好。”
對於一個影衛來說,湯藥的苦不算什麼。
楚陵川摸了摸鼻子,突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他目光落在扶蒼臉上,暗道這影衛究竟有何特別之處,竟能讓自家公主殿下對他如此另眼相看?
天下影衛除了天賦不同之外,不都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嗎?影衛大多是孤兒,自小接受嚴苛訓練,經歷一重又一重生死險境,天賦好意志強悍之人最終脫穎而出。
扶蒼天賦好不假,可天賦好的也不止他一個,容貌出色雖說也是事實,但容貌出色的同樣不止他一個。
楚陵川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覺得包括自己在內,後院五個人長得都不差吧,怎麼沒見殿下對他們如此特別?
“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楚青凰瞥他一眼,“你生意都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