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八,皇帝再次設宴招待東陵使臣,並詢問楚青凰生辰宴事宜。
“生辰宴在宮宴園舉辦,場地大,地勢寬,景緻也好,皇后已經命人從宮外請了最有名的戲班子進來,宮裡的舞姬也在加緊排練。”皇帝笑著,“宴會一定辦得讓青凰滿意。”
楚青凰坐在一旁,安靜地享用茶案上美食,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
“皇帝陛下給自己的女兒舉辦生辰宴,原本我們這些外人是不便干涉的。”容戰淡笑,“不過冊立大典在即,凡事想得周全一點比較好,宮外的戲班子就別叫了吧,長公主年紀這麼小,應該也不太愛聽那些咿咿呀呀的東西。”
皇帝也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深思起來:“戰王殿下說得在理。”
兩旁陪侍的大臣自然附和。
鎮北王道:“不知攝政王何時駕到?”
“本王並不知道父王行蹤。”容戰道,“說不定明天到,說不定後天到,也有可能今天晚上就到。”
鎮北王被噎了一句,依然陪著笑:“那也是。攝政王行蹤飄忽不定,讓人很難把握。”
“怎麼?”容戰挑眉,“鎮北王經常調查父王的動向?”
鎮北王臉色一變,乾笑道:“怎麼會?我調查東陵攝政王動向做什麼?”
“沒調查最好。”容戰喝了口茶,“父王最不喜歡被人打擾,不管是誰,敢擅自查他的行蹤,基本都不會有好下場。”
鎮北王握緊了茶盞,努力微笑。
皇帝坐在主位上,把鎮北王的表情盡收眼底,眉心微皺,換藩王的想法越發堅定。
作為一方藩王,鎮守北地的大將軍,鎮北王齊雄已經沒有了年輕時候的膽魄,連忠誠都不復當初,摻雜了太多私心。
想到他進京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像個牆頭草一樣在宣王和晉郡王之間來回搖擺,凡事只考慮自己的私利,根本不再具有鎮守北地的資格。
皇帝端齊起茶盞輕啜,心裡漸漸有了計較。
臨近長公主生辰,宮裡越發忙碌了起來。
禮部和內廷開始急急籌備生辰宴,禁軍則密切地巡邏著宮廷內外,正副統領白天黑夜輪流當值,個個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堅決不允許非常時期出現任何不該出現的狀況。
此時距離西齊三百里之外的通城關道上,一輛豪華馬車悠悠行駛著,兩匹馬兒踢踢踏踏,像是在草原上散步。
“前面還有三百多里路就抵達西齊都城了,還剩四天時間足夠我們趕路,走得慢點也無妨。”馬車裡,響起男子低沉悅耳的聲音,明明是冷漠無情的性子,二十年不變的溫柔卻讓人沉醉,“你好好休息,把氣色養好了,免得暖兒見了心疼。”
“短短半年時間,感覺像是過了半生。”女子溫婉惆悵的聲音響起,“這次幸虧湛若,否則我們哪這麼容易就能見到自己的女兒?”
“曦兒說的是。”
“你們以前跟冤家似的,每次見面都像仇人眼紅,以後可得好好對他。”
“我知道。”男子聲音含笑,像是大海一般包容萬物,“就算只看在暖兒的份上,為夫以後也一定對他視如己出。”
馬車裡詭異一靜。
“什麼視如己出?”女子哭笑不得,“佔便宜也沒這麼佔的吧。”
明明是一樣輩分的人,偏要讓人矮上一截?
噠噠噠!
遠處馬蹄聲悶雷般響起,一身深褐色長袍的俊目男子領著一隊人馬疾馳而來,待行到馬車前停下,握著韁繩朗聲說道:“主上,西齊局勢已經穩妥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變數發生。”
馬車裡傳出沉穩的聲音:“儲君冊立大典定了下來?”
“是。”軒轅曜回道,“據探子的最新回報,大典定